聞的分明。
方才她以為是洞中潮濕的緣故,現在卻已經到了濃得無法忽視的程度。
她又向前走,面前驟然開闊,竟是是天然的石洞,有幾十丈寬,上面不知因為什么已經空了,露出很大的天。
而她再要走,就沒有路了。
下面是個寒潭,水面泛綠,她雖看不見底,卻能看見岸邊堆著的骨骸。
有人的、亦有牲畜的。
她的手邊立著塊石碑,上面拴著一人腰粗的鐵鎖,鐵鎖的一頭在水里。
她才看見在十丈外處,才又出現了一個通道,這中間便是水潭。
想來最開始開鑿密道的人是用鎖鏈通過石壁的。
現在,鎖鏈斷了。
她隨手拋了個東西進水里。
水面平靜無波。
段長歌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段大人為何不繼續跑了?」越子臨一手拿著劍,一邊抽著煙。
段長歌在死人身上聞到的味道就是她煙上的味道。
段長歌扭頭道:「不若言公子給我示范一下,如何?」
越子臨顯然也看見了那些骨骸,心只這水中怕是有什么凶猛怪,於是笑道:「方才段大人給我素簫不是還能留個全屍,現在……」她故意嘆了口氣。
段長歌心道自己真是為他人做嫁,現在連化屍散都用不著了,她直接把自己一推就干凈。
越子臨吐了口煙。
石洞卻驟然搖晃起來。
段長歌有傷在身,沒有站穩,身形徐晃一下,竟向下倒去。
越子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上面。
就在這一刻,一個黑影突然撲了上來。
石洞轟鳴。
她們來時的路,搖搖晃晃,塌了下去。
黑影也馬上落了下去。
「那是什么?!」
段長歌呼了一口氣,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越子臨冷道:「我沒問你。」
她自言自語道:「再看一遍?」
段長歌剛想問她一句再來一遍什么,越子臨就拿出了個酒壺大小的東西,潑到了水里,然後奪過她的火折子,扔了下去。
火焰一下將整個石洞都照亮了。
越子臨這廝真是對放火情有獨鍾。
池水應該是很清澈的,因為她看見了,水底的東西。
黑乎乎的一團,幾乎占據了大半的水池,似龜非龜,似蛇非蛇,眼睛比目而生,大得仿佛一人的拳頭,它似乎十分忌憚上面的火,金燦燦的眼睛怨毒地看著兩個人。
「玄武?」段長歌道。
「你知道?」
「不知道。」
越子臨瞥了她一眼,「若是玄武真長成這德行,那么繪著四方聖靈的圖騰盡可以燒了。」
「你怎么那么喜歡放火?」
「干凈。」
段長歌往里面走了幾步,土都塌了,走不了多遠。
或許真的太濕了,有些土上居然還有青苔。
「綠陰不減來時路啊。」段長歌感嘆。
這話委實風涼,說得好像不是自己一樣。
越子臨陰陰測測地看著她道:「段大人想不想和它們相映紅?」
「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