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色分外清醒。
越子臨依言過去,一手按著桌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段長歌,似笑非笑道:「脫哪件?」
段長歌道:「你撞到哪了?」
「嗯?」
「你把衣服脫下來,某拿酒給你揉揉,活血化瘀。」她道,一本正經。
越子臨盯著她看,一點一點,緩慢而細致,如有實質一般。
段長歌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了,道:「怎么了?」
「你要我脫衣裳,還問我做什么?」她又靠近了些,把段長歌徹底圈在了懷中。
兩人半臂之隔。
段長歌垂眸道:「某並無輕薄的意思。」
「我不信。」越子臨惡意道:「你要如何證明?」
段長歌平生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她不是從未近看過越子臨的臉,但從未在白日如此近地看過。
越子臨的容顏美到了令人心驚的地步,若是這樣銳利的美貌是刀,恐怕她已經到了殺人如麻的地步。
「我脫,你揉。」她未等段長歌回答,就將手搭向了領口。
她撞的,該是手臂才對。段長歌暈暈乎乎地想。
「不必了。」她按住了越子臨的手,鬼使神差說了一句。
確實是段長歌做的出來的事情。
「你方才不是說,要給我揉的嗎?」越子臨道:「莫非要食言?」
段長歌晃了晃腦袋,極力睜大眼睛,道:「是某喝醉了,一時失言,無病見諒。」
「我若不見諒呢?」越子臨咄咄逼人道。
「無病待如何?」
越子臨突然笑了,解衣的動作不停,道:「我疼,你看看,是怎么回事?」又軟又燙的句子在美人的唇齒里碾碎,滾過一圈,熾熱至極。
段長歌覺得自己酒喝多了,有點上頭。
同時她覺得,越子臨的酒喝得比她喝得還多。
醉得不像往日。
越子臨的表情突然十分古怪,一下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仿佛極力隱忍。
段長歌茫然地看著她,「無病?」
越子臨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別過來。」
段長歌果真一動不動,如同老僧入定。
越子臨靠著椅背,默然了許久,見她還是呆立在原處,咬牙切齒道:「你可以走了。」
段長歌不知道是喝傻了還是如何,朝她一點頭,居然真的走了。
她剛出房門,越子臨面前的酒杯轟然炸開,落了一桌子的碎冰。
凌無悔一臉曖昧地進來,見越子臨滿目殺氣,驚詫道:「她拒絕你了?」
「沒有。」冷冷地回答。
說沒被拒絕她都不信,凌無悔道:「沒事,下一次就好了,再不濟,還有下下下次。」
越子臨冷冷地看著她,眼角一片水紅。
「你不是要哭吧?」凌無悔大驚。
越子臨深吸了幾口氣,咬牙切齒道:「我,腿抽筋了。」
剛才那樣的時候,她總不能照實說,只能讓段長歌走。
一時無言。
凌無悔拍案大笑,眼淚都淌出來了。
越子臨合上衣襟,懶散地靠在椅子上。
凌無悔止住笑,見越子臨一襲青衫,衣裳凌亂,微微露出鎖骨,眼角水紅一片。
凌無悔心嘆段長歌果真是君子,這般美景,連她這熟知越子臨性情的都想沾染一番,段長歌居然乖乖走了。
「還疼嗎?」她道。
越子臨冷淡道:「我想吃糖。」
凌無悔道:「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