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暴君的黑化危機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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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京城百姓人人自危,紛紛關門閉戶待在家中,唯恐一不小心就惹上麻煩。未引起更大的恐慌,裕王將自以為能順利逃脫的前皇父子抓獲後,並未大肆宣揚,只頒布了叛軍首領均已捉拿歸案的公告。

那邊裕王在努力控制局面,這邊仍然被禁『錮在丹陽山上,不准與外界通信的隨獵群臣也坐不住了,日日上報要求面君。

這時,已經完全將朝中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的樓迦若就不是那么客氣了。

既在其位,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否則朕要你們來何用?他大筆一揮,積壓在官衙的政務冊子用一車車的牛車拉進行宮,命人挨著分發下去,既然都閑著,那就在山上辦公吧……

門外是厲兵秣馬的軍士,門內是堆積如山的公文,群臣有苦難言,還是只得老老實實地分門別類領走自己屬下的文書處理。

樓迦若的傷勢反反復復,他還偏仗著自己原先的底子好,硬要撐著病體處理政務。太醫們無奈,只能時不時在溫如是面前走來走去,話里話外都在不停暗示著,皇上的傷情可大可小,著重點出需要「加大治療力度」的必要性。

如此每日多來幾次,溫如是也煩了。她真不明白,對於樓迦若來說,跟她置氣難道還能重要得過他的性命?

眼見他的氣色一日不如一日,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終於妥協率先開口:「將新葯方交給連翹,以後在偏殿熬了直接交給我,若是皇上問起,就說你們毫不知情。」

達到目的的太醫們如蒙大赦,倒頭便跪。可憐他們明明醫術湛也不敢違抗皇命,這些天來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壓力,頭發都白了幾根,能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簡直就是求神拜佛都換不來的爽快。

第一日葯味有些不同,樓迦若何等敏銳的人,喝了一口感覺不對便停下來:「今日的葯是誰送來的?」

溫如是動作不停,吹涼勺中的葯遞到他唇邊,淡淡道:「不是誰送的,我嫌原來的效果不好,重新配了副給你試試,葯是連翹熬的,放心,沒毒。」

樓迦若氣苦,她說「沒毒」兩字的神情,在他眼里仿佛又跟數月前那個端著一碟包子,說著「怕我給你下毒?」的溫如是重合在了一起。

不同的是,那時候的溫如是會柔順地拉著他的衣袖,央求跟他重新開始。而現在這個女人,盡管沒有在最後關頭選擇棄他而去,她安靜清澈的黑眸中,卻再也看不到住在寢宮那時,對他深深的依戀。

樓迦若偏頭避開,心里微微刺痛,明明有心想要跟她和好,嘴上說出的話卻南轅北轍:「太醫院的葯方總比在外面隨意配置的好,不用再換。」

溫如是也不勉強:「你若是執意尋死,我也不攔你。」她回手就待起身。

剛一動,便覺衣擺被人拉住,溫如是沒有作聲,只是靜靜看著他。

樓迦若薄唇翕動半晌,才黯然開口:「你……變了。」變得冷漠多了,也疏離多了,他緩緩緊五指,口中發苦。

半碗葯汁微微晃盪,深褐色的液體泛出粼粼波光,溫如是垂眸望著手中紅底黃邊的細陶碗,語聲低微,不驚輕塵:「從前呢,知道落淚撒嬌會有人不舍,只要一哭,你自然就會把什么事都替我做好。

可是後來不靈了,再怎么哭也沒用。爭取吧,你會認為我別有居心,到現在不想再爭了,又會被人嫌棄沒有真心相對,怎么做都不對。」

「朕……」樓迦若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覺一陣酸楚難言。

他慢慢抿緊雙唇,那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被傷怕了,分不清她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只是想要一個人冷靜冷靜,好好想清楚,並不是想要將她永遠推開。

溫如是輕輕笑了笑,眸色如水沉靜,她緩緩起身:「迦若,不只是你,我也會累的。」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原地等待,如果連眼淚都不能打動對方了,那還有什么值得守候?想要再續前緣,可以,總得逼他拿出點誠意來不是?

攥在手中絲滑的裙擺在一點一點被抽出,樓迦若有些慌了,她的神色認真,不似隨口說說而已:「……朕喝。」

「你確定?」溫如是回頭俯視他,眸色清淺。

樓迦若咬牙:「確定。」要不然他還能怎么樣?難道就這么一錯再錯,任由她黯然下山,讓他的兒子改姓溫,或是其他該死的姓氏?!

太醫院的葯方果然很有效,再加上敷在傷口上的新葯膏,樓迦若的傷勢迅速好轉,半個月之後他已經可以下床在院中走動。每日的貼身護理仍然是溫如是親力親為,有了那日的一番話,他再不敢像從前一樣隨意拒絕她的要求,唯恐她又萌生退意。

可是縱使樓迦若肯拉下臉面低頭認栽,溫如是的態度還是若即若離。

說她不在乎他吧,她有了身孕還要分出心神來照顧他,說她在乎吧,她那時冷時熱的語氣,總是三天兩頭激得他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