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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心理(NP) Seth 3618 字 2021-03-16

人的習慣分為兩種,天性以及後天養成。

天性易改而後天難易,

舉個例子來說就是:

當一個3歲的孩子在偷吃糖果被發現之後哭泣著對你說,我下次再也不會這么做了,那么,請相信他。

但是如果是一個成年男人,執著你的手,深情款款的對你說,為了你,我以後再也不會去賭了,那么,請當他是在放屁。

簡行發誓他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事實上,如果有選擇的余地他寧願到死也不要遇到這種情形。

盡管他是被左岩抱在懷里看不清四周的境況,但是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不知哪里的爆炸引起的一陣一陣的劇烈震盪。

耳邊傳來的不是槍聲就是爆炸聲,那可比去電影院花高價看到的立體聲電影多了。

他們目前所走的地方都還算安全,因為在負一層,據說主要的交戰地點是在甲板上,而柳的船是在負二層。

不過顯然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爆炸就發生在距離他們這隊人不到五米遠的地方,走在最前面的人受到波及,一個被炸得屍骨無存,還有一個被彈飛的木頭砸破了腦袋。

船身被炸出一個洞來,不知道誰在外面喊了一聲,子彈雨點似的自那個破開的大洞狂掃過來,對方仿佛彈葯充足,完全不知道停歇。下樓的樓梯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然而他們沒有辦法再前進一步。

「左先生,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跟船一起沉了。」

左岩沉思了一會,對身邊的人說:「告訴柳,讓他先走,」然後果斷地一揮手,「我們上甲板。」

雖然他的面色不改,但是簡行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手心已經汗濕了。

他們離甲板越近,槍聲就越響,快到艙門口的時候,突然沖進來一隊人,二話不說就對他們開火。看來也是對黑手黨積怨已久,瞅准了機會要連根拔起。

左岩的人自然不會呆著不動任人宰割,他們倒也是訓練有素,很快組織起來開始反擊。

左岩手里抱著簡行,身後護著麥迪躲在後面,只是皺眉。

「放我下來吧。」簡行想了想說。

左岩猛地低頭看他,神色有一瞬間的悲傷,他畢竟是做老大的,也舍不下自己的兄弟送死。最後終於把簡行放了下來,一把拉過身後的麥迪說:「你們從後面走,如果遇到國際警察,就說是被逼上船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小心利華德的人。」然後交了把槍在麥迪的手里:「會用嗎?」

麥迪點頭。

「保護好他。如果他有事,你也不用活了。」

麥迪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用力點了一下頭。然後扶著簡行往後走,剛走了一步,簡行又被抓住手臂拉了回去。

這個吻倒是很溫柔。

左岩親完了之後卻不說話,只是看著簡行的臉,半晌才放開,只說了兩個字「走吧。」

麥迪翻了個白眼,重新扶住簡行。

簡行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過頭來,輕聲道:「小心點。」

左岩大約是聽到了,那笑容讓簡行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不是在槍戰現場而是在游樂場。

兩人這一路下來卻是順利的可以,既沒有遇到國際警察,也沒有遇到利華德的人,卻是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對方在見到他們的時候也相當驚訝,然而很快又笑了,抬起手來打起招呼。

「hi,jane。」

如果對方不是坐在一攤血水里,簡行也許會覺得這只是一個多年不見的關系不咸不淡的老同學之間的普通招呼。

「強尼。」

「強尼叔叔!?你怎么……」

簡行一把攔住要過去扶強尼的麥迪。看到他的動作,強尼擠出一個苦笑。

「沒關系的,我現在做不了什么了。」他艱難的側了一側身,讓兩人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右半邊身子,他的右手從大臂以下都已經不見了,那誇張的血水正從斷口源源不斷地流下。

簡行挪到他身邊順著牆坐下,手上沾到了血水,粘粘的,很不舒服。

「我何嘗又不想把事情看得淡一些,讓自己過得輕松一些。但是,我就是這樣的人了,改不了了,我又能怎么辦呢?」

「我做了許多錯事,沒有一刻是心里好過的。」

「jane,我真的是把你當成朋友的你知道嗎?現在這樣說,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真的沒想過要害死你。」

簡行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他知道強尼說的是實話,因為如果他真的想自己死,那么那個時候就應該讓那個人開槍了,而不是將自己關進冰庫。

「jane,我好怕呀,原來死亡是這么可怕,孤獨的,冰冷的」強尼突然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他猛地抓住簡行的手臂,吼道:「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簡行冷靜地握住強尼冰冷的手,僅剩的一只手,一根根地掰開他幾乎嵌入自己肉里的指頭,慢慢地站起身來。冷冷地道:「你必須死。」

強尼愣了一下,終於冷靜下來,笑得有些悲傷,喃喃地重復道:「你說的對,你說的對……」

簡行拉起麥迪:「走吧。」

「但是,強尼叔叔……」麥迪一直傻看著他們,覺得他們的對話十分詭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沒聽懂。

「jane,」強尼突然又叫,他頓了一下,說:「在最後的時候能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簡行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只是拉著麥迪的手又緊了一些。

他近距離的看過,強尼不止手臂上的傷,他的肺里還插了一根細長的管子,大概是被爆炸波及到的。這樣的結局,也許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他突然停下來問麥迪:「如果一個人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你會恨他嗎?」

麥迪症住,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問,只是機械的回答:「要看是什么事。」

「例如殺父弒母。」

「當然會。」

「恨到想殺了他嗎?」

「當然!」

「但是如果他已經死了呢?你會覺得如何?」

麥迪想了一會道:「解脫了。」

「那么恭喜你,你解脫了。」

麥迪看著簡行,又看了看身後,已經看不到強尼的影子了,他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悲傷到想要流淚,然後毫不掩飾的痛哭出聲。

「小心後面!」

簡行本能的側身,一枚子彈從他的身側飛過,直射入那個欲圖偷襲的男人的肩頭,驚得簡行冒了一頭的冷汗。

「你會不會用槍的?」

死在別人手里就算了,死在自己人手里,自己未太冤啊。

「少廢話!」

麥迪拉著他就跑,他是受過射擊訓練沒錯,但是真正用起來,還是第一次,剛才射這一槍,他自己也給嚇了一跳,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剛才的槍聲似乎使他們成為了目標,剛跑沒幾步,一個高大的黑人就從前面冒了出來。

「嘿嘿!」

麥迪沖他傻笑。

黑人也笑,露出兩排整齊白潔的牙齒。笑歸笑,黑人倒還不傻,知道同時舉槍。

麥迪靈機一動,舉起兩根手指頭大聲問「2乘以3等於幾?」

黑人遲疑了一下,似乎真的在算。麥迪趁著空隙一腳狠狠踹向他的襠部「是6啊,笨蛋!」

然後得意的繼續前進。

「麥迪。」簡行突然喊。

「什么?」

「你可以出師了。」都會舉一反三靈活運用了。

麥迪得意的一揚頭。

「小心!」簡行眼看著麥迪身後的男人就要扣下扳機,槍聲響起,倒下的卻是舉槍的人。

「你們兩個,過來這邊。」

「左岩?」沒時間再多交流些什么,簡單和麥迪趕緊跑了過去。

左岩一路護送著他們上了甲板。

甲板上的情景卻是叫人絕望的,國際警察和黑手黨們的火拚激烈異常,中間還夾雜著不知道倒向哪邊的利華德家的人,簡直一片混亂,完全分不清楚誰是誰。

「不是不許帶武器上船的嗎?」簡行看的瞠目結舌。

「這是沃特森的船,他怎么可能不給自己囤好家伙,再加上戴西尼波特那一倉庫的重兵器。」

簡行立即回想到那個叫做肯特的男人,難怪他那天如此緊張,原來那一倉庫都是軍火……

「真正沒有帶家伙上來的也就只有朱利斯頓家了。」

左岩一邊說著,一邊舉槍擊斃了一個從前面跑過的男人。

「你知道你打的是哪邊的人?」簡行驚異地問。

「反正不是柳的人。」左岩說話間目不斜視,又換了一個彈夾。

簡行嘴角一抽「你就不怕沃特森和戴西尼波特事後報復?」

「他們放在這的人就是送死的,真正惜命早也撤走了。」說著又是一槍。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光躲在這里放冷槍可不是辦法。

這時候頭頂上傳來螺旋槳巨大的轉動聲,左岩抬頭看了上面一眼,突然說:「簡行,希望你的推斷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