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栩栩如生的浮雕。
五的琉璃也只配做這里的一扇窗戶,純粹的黃金也就配給那些畫像鑲個邊框。
所有的人,都只配給神做奴隸,付出一生去侍奉。
聖方濟各走到那高台之上,輕輕地撫摸那把尊貴奢華的椅子,仰起頭去看牆上被掛著的耶穌。
他緩緩地單膝下跪,摘下自己金色的頭發上的冕冠,放在那把奢靡的椅子上面。
紅色鵝絨鋪就的椅子,襯著那鑲滿了寶石的冕冠,顯得格外聖潔不可侵犯觸摸。
他像是終於放下了什么重任似的舒了口氣,低下頭去虔誠地親吻那冕冠。
他一直在糾結,一直在痛苦。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到了這般艱難的地步。
無情無欲地當了教皇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卻發現,自己也有過那么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那段日子是如此地美妙吸引人,他們一起游歷一起散步,在叢林間奔跑嬉戲……
他從未有過笑得那般張揚的時候。
教皇要克己禁欲,他已經都快不知道什么是笑了。
他想要去忘記那幾天的事情,繼續當自己的教皇,可是那些記憶卻是怎么都抹去不了。
她穿著他的教袍沖他笑的樣子;她飛在空中肆意張揚的樣子;她穿著那靈族最美的衣裳從夜幕中走來的樣子……
他分不清了,什么是過去,什么是現在。什么是對的,什么又是錯的。
他有了私心,他有了私情,他再也無法做到心里只有侍神這一件事情了。或許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的無情無欲就是在等著她的出現,來打破他的所有原則,來引著他一起墮入地獄。
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那個暗靈,他們之間擁有的又豈是簡簡單單的愛情,誰欠了誰,誰愛著誰,在這許多歲月里早已模糊了界限,再也無法說清楚。
聖方濟各站起了身,又緩緩地褪去了自己的教袍----那身華麗的鑲滿了寶石的衣裳。
他將它疊好,放在冕冠之下,又將手置於胸前,朝著耶穌像輕輕地彎腰鞠躬。
他既然已經無法一心一意侍奉神,那么他再也不配做教皇了,至於那個暗靈……就順其自然吧。
他穿著素白的衣裳走出教堂,光透過那琉璃窗打在他的臉上,明暗閃爍。
聖方濟各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聖方濟各走到自己屋子的時候,正巧撞見一個服侍的修女跌跌撞撞地從他的屋子里出來,她滿眼的驚恐害怕,聲音都失去了控制,仿佛見到了什么凶獸:「暗,暗,暗靈!」
「救命啊!暗靈來了!」
她的這一聲尖叫,引來了許多的人。
紅衣主教們,仆從們都匆匆趕了過來,將他的屋子團團圍住。
那個傷勢未愈的暗靈被人們拉扯著從屋內帶出,狼狽地摔在眾人的包圍圈里頭,人們甚至都不給她時間披一件外衣。
她並不見絲毫驚慌失措,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
她站起身來,右手成爪,狠狠地抓住那個把眾人引過來的修女的脖子,一點一點緊:「許久未見面了,你就是這么歡迎姐姐的么……莫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