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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吐出一口氣,鄭以恆反問:「依稀記得,宋警官這段時間正在休假?」

宋修遠無奈地勾唇笑了,不置可否。他看向窗外,良久,忽然又開口:「我能讓你上車,也能隨時讓你下車。」

「我自然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彼時的g市大雪紛飛,與當地的救援部隊匯合後,一行人匆匆開往l縣,卻在鳳鳴山下被阻擋了腳步。也是這時候,他們才知曉山上的志願老師們大多安然無恙,只是似乎有兩位女老師,自從周五送學生回家後,就一直斷了聯系。

真真正正的失聯。

宋修遠有條不紊地分派了任務,又與同伴觀測著地形與雪勢,探究申請直升機的可能性。鄭以恆暗自心驚,唯恐姜宏就是那兩位女老師之一。

山勢險峻,飄雪漫天,天色早已暗沉,這群訓練有素的軍人決心徒步上山。鄭以恆揀了些必備物品,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了眾人身後。

腳下的積雪沒過腿肚,縱然穿著高筒靴,仍有細雪不是沿著靴沿滲入,洇濕他的褲腳鞋襪。

他與姜宏,彼此之間所橫亘的那五年時光,仿佛在十月末那個周二傍晚的驚鴻一瞥間,就消失殆盡。仍像大二那年,好似無需多言,姜宏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又站到了他身邊。

近些日子,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常常從那五年空虛荒蕪的迷夢中驚醒,猶疑微定,難以置信他們真的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可兩個人的感情里,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什么也沒有。

刺骨的寒風攜著雪水打在裸露的皮膚上,烙下一陣難以言說的酸疼。山路難行,腳底冰涼的雪水隨著步子竟漸漸帶了些許體溫,但未多時,又不斷有新的濕意涼氣襲來。

臨行前,宋修遠問過他:「你能做什么?」

他不是常年受訓的軍人,也不是身懷絕技的地質專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報社記者,在這樣黑漆的雪夜里甚至還可能成為眾人的拖累。

可他就是來了。

他告訴宋修遠,鄧如靜得不到任何消息,在z市,只有他能幫鄧如靜周旋聯系上姜宏。

或許是宋修遠真信了他的鬼話,又或許是宋修遠亦有些感同身受,最終默許他隨行。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還需要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徒步多久。四下漆黑寂靜,只有幾束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並著些微踩進積雪堆中的聲。冷風呼嘯,他忽然頓悟,或許這就是所謂修行,唯有徒步走過這漫漫雪原,他才能見到姜宏;也唯有徒步走過這曲折坑窪的山地,他才能真正站到姜宏身側。

姜宏是一個太好的姑娘,這五年里,他不敢奢求再見到她。真的再見到她,他想把她拉回身邊,可又害怕當年的小姑娘早已長成,見到了絢麗的大千世界,眼中的他該是如何相形見絀。

一直堅持著自己所鍾愛的事業,她總是那樣奪目,那樣優秀。

究竟有多幸運,他的小姑娘非但沒有遠遠跑開,轉而成了他的姜老師呢?

他不記得他們究竟走了多少時間。長久的風雪麻木了他的臉頰身軀,似乎也冰封了他的心。被設為緊急避難所的村活動中心沒有姜宏,他一時竟不覺得迷茫害怕,只想著或許她就在那學生的家中避雪。正當他想找宋修遠的時候,卻發覺這位宋警官早已跑遠又是一個沒能找到人的瘋子。

……

所幸終是在那個叫徐甜的女孩兒家中找到了安然無恙的兩人。至此,鄭以恆那高高懸了一日一夜的心終於墜地。

個中心力交瘁與奔波辛苦都不必向她贅述,只要她安好,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