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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42 字 2021-03-16

人來說只不過是類似風過落葉之細微聲音,聽不聽得著且還得看緣分,更別所有那閑心去欣賞體會其奧妙處了。

因此薩滿川木理所當然沒聽見這細小到幾乎可忽略不計的響動,秋笙卻在那動靜稍稍靠近的一瞬間便察覺出不對勁來,接著竟是下意識地一縮脖子。

他倒是眼不見心不煩,一旁捂著肚子忍痛的薩滿川木可沒瞎,一見著挨過明槍暗箭仍是不願低頭的秋笙大爺竟露出這副示弱之舉來,在舉刀乘人之危之前,竟然懷疑是自秋笙背後將射來一支利箭,不假思索便跟著低下了頭。

視角一變,恰好便對准了秋笙的面孔,僅僅不過短暫一瞥,薩滿川木險些瞠目結舌。

那個嗜血殺敵三千仍不回頭的魔頭此時低垂著腦袋,竟是露出了個近乎溫柔繾綣的笑意,這樣溫情柔軟的神情配上他這副鮮血淋漓的尊容,竟有種說不出的刻骨深情。他臉頰輕微抽動兩下,眼角濕潤,竟是透過兩層布巾,流下了一串血淚。

像是燃著朱砂,灼燒著萬歲爺沒一塊好肉的臉龐流淌開去,沿著衣領直燙到心口。

薩滿川木在那樣的神采中恍然迷失了片刻,卻也不過是這短短一息工夫,當真卻有一支羽箭橫空而至,箭頭閃著微微冷光,破風而來。

這么個距離只夠的上避開要害,薩滿川木偏過身子,生生拿右肩吃了這一箭,疼得當即嘔出了一串血水。

他惡狠狠抬頭,此時唯一能夠隨拿隨使的招數便是眼神攻擊了,誰知這招兒還尚未發出,竟是被對方當機立斷地折了回來。

楚身騎雪千里當空便是一箭,此刻已是翻身下馬,長身玉立於前,面如沉睡而略無表情,他正用看一個死人的眼神注視著面前的獵物。兩把萬尺弓交疊於馬背上放好,他轉身抽長刀出鞘,回頭之時,那微笑簡直像是生貼上去一般令人膽寒股戰,紅口白牙,宛如無常索命。

薩滿川木晃盪了半天身子,終於站穩,勉強哼道:「怎么?秋爺還要□□幫腔不成?」

秋笙還跪在地上沒站直身子,聞言正要起身說道兩句,肩膀處卻被一雙手輕輕一點,那人明明未曾用上半分力道,卻如同千鈞下壓過來,他竟是再起不來。

楚溫熱的吐息留在耳畔,聲調溫柔得叫秋笙毛骨悚然:「臣來遲了,陛下權且休息半刻,由臣為陛下做次馬前卒如何?」

這般幾乎說得上是投懷送抱的溫軟語調若是放在平時,那簡直就是秋大色胚八輩子修來的鐵福氣,然而眼下這享受著溫香軟玉的秋大爺居然坐立難安,好像身上爬滿了各式各樣的大螞蟻。可知人的的確確是做不得虧心事的,不然吃塊自家的好肉都要操心硌牙,簡直是不能再心累了。

方才與薩滿川木生死一線纏斗不休仍未出汗的秋笙,在確定來人便是自家媳婦兒的一瞬間,從腦瓜頂兒到腳底板全部的汗孔都活躍了個遍,破爛衣裳眨眼便被冷汗浸透,跟層蒜皮似的軟趴趴黏在身上,一身的鋼筋鐵骨立馬被泡軟,恨不得把腿一歪,當即便給楚認錯下跪。

睡完人拍拍屁股就跑,還試圖吩咐下人給下葯之類的蠢事,在秋笙一從帥帳里傻笑著出來之後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反悔起來。打著仗也就淡忘了不少,眼下卻是一五一十都添了回來,整個人還不如捂著腦子倒地裝死來的痛快。

流氓本性的秋笙大爺說一不二地癱倒在地,一張血肉模糊的俊臉上滿是「我是傷號」四個大字,這生咽了幾只蒼蠅的表情就著綁在臉上那根搖搖欲墜的布條,糟心效果簡直登峰造極。楚不過掃了他一眼,便狠狠皺眉,接著不落痕跡地把手一撤,回身對上薩滿川木那雙幾乎燒起烈火的痛恨目光,吊起手腕,輕描淡寫地轉了轉刀柄,聲線清冷:「族長還是打算魚死網破一場么?晚輩不才,願替這瘋子領教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