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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 川絮長燈 1243 字 2021-03-16

竟是將半壺滾沸開水糊到了左手手背上,燙出了一連串觸目驚心的水泡。

自辦完方久喪事後,韓建華的心氣便有些莫名其妙的狂躁,一見了秋笙被燙得腫脹不已的豬爪,登時便忍不住:「我他娘的這就去把那老頭子的腦瓜子親手剁下來!他奶奶個豆包,都這么辦事的不成!」

反倒是半瞎悠悠然地伸出豬蹄扯住了他的袖子:「罷了罷了,該燙,是我自己不小心。」

韓建華含在胸口的數百句污穢臟話,被秋笙盡數壓了下去,只好裝出副橫眉豎眼的模樣冷眼看了他半晌,猛然道:「就這么進去?不怕叫您家那位心疼著?」

大概是韓建華這句「您家那位」格外戳秋笙的心窩子,瞎子先是嘿嘿一笑,繼而不知想到什么,竟是愁眉苦臉起來,韓建華心驚膽戰正要拔腿便跑時,竟見這貨再度嘿嘿傻笑起來,將大將軍往邊上一推,端著碗熱乎乎的八寶粥就要往帥帳里頭沖,卻被對方橫起一劍攔住:「唱戲呢啊你,變臉寶寶?」

「這你就不懂了吧,」秋笙將粥碗換了只手托著,就著這么個別扭至極的姿勢講起學來,「我媳婦兒心疼我,自然高興;可我轉念一想,我受傷媳婦兒比我更難受,自然難過;然而方才轉念又是一想,說不定我那心慈手軟的小媳婦兒一心疼,就把生我的氣這回事拋擲腦後了,不過燙了一燙就可哄好他,這手就是被生生煮成京城鹵汁小豬蹄,也值當的很呀!」

韓建華將臉憋成豬肝色:「…」

秋笙不以為意,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扯皮:「嘖,就瞅你這副吃屎一般的面色,便能輕而易舉得知為何王登能夠混到媳婦兒而你卻只有跟著南大營糙老爺們虛度余生…作孽啊作孽啊老韓!」

恐怕是為了應景,萬歲爺說到興起,甚至撈起豬爪拍了拍韓建華的肩膀,卻到底記掛著那碗粥,右半邊身子動都不動一下。

韓建華叫這人歷時持久的吃屁脾氣訓練得一點兒意見沒有,只好朝著帳內努努嘴道:「送粥去送粥去,滾遠點兒。」

秋笙毫不在意地大笑一聲,揚揚手進了帳子,卻見楚已是自暖被窩中坐直了身子,正半披了件狐裘長袍捧了本書看,見他進來,也不言聲,只微微抬高了蒼白臉龐沖他笑了笑。

「連日地吃了這么多苦葯,嘴里怕是淡淡的沒什么味道,特意向著那廚子討了兩只新鮮雞蛋,拿小煎鍋細細地煎完切做了蛋皮絲。你且先嘗嘗看,不好便再等著我現去做一碗出來…」見楚伸手攏了把落花流水散了一肩的長發接過來,眼界明明是不分明的,秋笙卻不知從腦內何處硬生生扒拉出這人此番模樣,無端口干舌燥起來。

自從前幾日這人身中寨主那鬼頭的手指蛇之毒後,先是莫名其妙拖著病體消失三兩日,自全須全尾歸來後,秋笙已是晝夜不分悉心照料了他已近一月之久,眼瞅著江南溫暖之地迎春黃花已然盛放,閣主這把飽經風霜的脆骨頭也沒見得多大起色,那邊萬歲爺又仍是被迫瞎巴著一雙眼睛,兩人於這小小帥帳中同床共枕已有一段時日,秋笙自喻並非柳下惠一般高風亮節人物,自然是有些火上竄。擱在旁人那看,便是萬歲爺平白無故地流了好幾回鼻血,還當是大戰初捷心有余悸所致。

心上人當前,鋼鐵熱血男兒也該有繞指柔情難以割舍,更何況是秋子瞻這么個並不怎么正人君子的大尾巴狼。

楚已接了碗施施然咽了一勺入口,困於羸弱身體而始終不見血色的唇經由這高溫一燙,頓時顯出些明媚嫣紅的色澤來,微高眉骨的陰影掩過長睫下一雙瞳眸。一時間,這張臉上白的白紅的紅,如黛長發自而後垂落雙肩,倒也有幾分夜半三更山中鬼魅般的大好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