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許淮陽猶豫了一下,把椅子往後推了推,站起來。
「啊,你走吧。」老劉回頭看了眼他,揮揮手,沒再說什么。
還有一會兒才開始上第一節課,教室里一片群魔亂舞。
前排女生們湊成一小堆在聊天,後面男生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發泄過剩的力。幾個沒寫完作業的忙著邊補作業邊把早飯塞進嘴里,還有的正埋在桌子上看閑書。
教室最後一排出奇的和諧,幾乎是整整齊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
許淮陽拉開椅子坐下,看了看黑板右下角的課程表,伸手把桌上的英語書起來。
英語書被蔡湛壓住了。
許淮陽拽了拽書的一角,居然沒拽動。
這人是睡死了吧?
「哎,起來一下。」他心里正煩,沒忍住推了蔡湛一把。
還是一動不動。
他皺皺眉,加了把勁推他:「蔡湛,起來。」
過了半天,對方才特別緩慢地挪了挪,然後抬起頭來。
「除了睡覺沒別的事兒干了吧。」許淮陽拿出英語書,進書桌里。
過了一會兒,整理好桌面,他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抬起頭看了眼,然後愣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許淮陽把手往蔡湛身上貼了貼,立刻喊起來,「別睡了,起來!都燙手了!」
這一聲把周圍的人喊醒一片,有人抬頭往這邊看過來。
蔡湛迷迷糊糊地兩手撐著額頭,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搖搖頭。
前桌周遠從補作業的間隙里轉過身看了眼,嘖了一聲又轉過去了:「這都燒熟了還搖頭呢。」
「恭喜你劉備變關羽,」許淮陽心情不大好,但還是把他杯子拿出來,倒了杯水遞過去,「臉都燒紅了,先喝水,然後請假去。」
對方一臉茫然地接過杯子,喝了口水,然後又趴下。
「操,」許淮陽皺皺眉,站起來去辦公室了。
大清早的,診所里人不是很多。從出來到現在折騰了有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許淮陽把蔡湛的校服外套蓋在他身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塞在包里。
護士大媽貼上膠布,調好輸液管,端著托盤撇了撇嘴。
「這瓶是退燒的,可以輸快一點。」她抬頭快速看了眼。「半個點兒吧,一會兒葯效上來就能退。」
許淮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牆角最上端掛著塊表。
大媽挺不高興地埋怨兩句:「再燒成這樣就直接送醫院吧,快四十度了還不當回事。讓他先躺會兒,一會兒給他喝點水,重新測體溫。」
許淮陽點點頭:「好。」
「現在這小孩兒一個個一點數都沒有,光這禮拜就三個送過來快燒迷糊了的……」
大媽端著托盤,嘟嘟囔囔地走了。
學校旁邊的小診所果然簡陋,連扎針的護士都是一點也不溫柔的中年大媽低配版。
旁邊病床上的人一手蓋著眼睛,另一手垂在病床一側扎著輸液管。
「聽見了吧,」許淮陽伸手在輸液管上敲了下,「再不送來就熟了。」
床上的人隱約皺了皺眉,沒吭聲。
他嘆口氣,伸手把桌子上錢包夠過來,起身去外面櫃台。
頭一回請假出校門是真陪人看病的!
病人還病得這么徹底,都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