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湛瞥了她一眼,想說點什么。但最後也沒說話,打開鋼琴彈下去。
安楠是真的喜歡琵琶,從這學期開學起幾乎每晚都會在琴房待到學校保安趕人。為了學習和練琴,她甚至還在校外附近的小區里租了房子,睡得也比在宿舍更晚。
蔡湛總能看到她練琴練著練著開始發困,而這種幾乎脫力的努力方式,還要維持至少一年。
四月初的時候,學校里種的亂七八糟的花都開了,琴房的窗外正好有一棵櫻花樹,風一吹花瓣會飄得到處都是,很漂亮。
許淮陽偶爾還會到琴房來待一會兒,坐在那扇有花瓣飄進來的窗前,寫會兒作業看會兒書,聽蔡湛彈彈琴。上自習的時候再回教室去。
「就當是休息一會兒了,不耽誤時間。天天刷題腦子都刷僵了……」
許淮陽這樣說。
有幾次來藝術樓的時候,許淮陽還碰到了李建夏。那個給他買雞排的高三美術生依然跟在李建夏後面,有時候會拎著一兜橘子或者蘋果,見誰給誰發。
「你又來了?」
許淮陽剛走進走廊,迎面就看到了李建夏。這人依然戴著眼鏡穿著白襯衣,見到許淮陽的時候還笑了笑。
往後看一眼,那個美術生果然也跟在他身後,頭發吹了造型,舉手投足一身痞氣。
「吃橘子嗎?」男生探探頭,從手里的袋子里掏出來一個橘子。
許淮陽有點無奈地笑笑:「你該不會是賣水果的吧。」
他嘖了一聲,把橘子拋給許淮陽。
許淮陽看著手里的橘子,有點想笑。
「特甜,祝深老家自己種的,」李建夏笑了笑,「不過他家還真是賣水果的。」
許淮陽愣了愣,正要說什么,走廊上琴房門一開,走過來一個人。
蔡湛走近,看到三人的時候也怔了一下。隨即向祝深點點頭,過來拍了拍許淮陽的肩。
「你怎么又過來了,」他伸手整整許淮陽的領子,「逃自習也不怕被老劉抓著。」
許淮陽嘖了聲:「哪那么容易被抓,再說還有十分鍾才上課呢。」
「沒好好吃飯吧。」蔡湛笑了笑,「安楠中午幫我帶了兩份餡餅回來,正好買多了,一會兒我去樓上辦公室給你熱一下。」
四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畫面出乎意料得和諧,李建夏邊剝著橘子邊看著他倆,沒說什么。
許淮陽忽然有點回過味兒來,李建夏也算是追過蔡湛,現在四個人站在一塊兒,仔細理理也挺亂的……
「你不是考完了嗎?」蔡湛忽然看了看祝深,問,「又跑過來了啊?」
祝深挑了下眉,看看許淮陽:「他不藝考不也過來了嗎。」
「哎,」蔡湛嘖了聲,笑笑,「行吧。」
蔡湛好像跟祝深挺熟,說話的功夫,主動從他兜里順走好幾個橘子,過了一會兒才跟許淮陽回了琴房。
蔡湛把橘子拋給安楠兩個,自己坐在琴凳上,邊剝著橘皮邊遞給許淮陽吃。
許淮陽盯著蔡湛發呆,旁邊的安楠轉頭看了看許淮陽,意味深長地笑笑。
許淮陽怔了一瞬,才趕緊把目光從蔡湛臉上移開。
蔡湛剝下一塊完整的橘皮,像朵花兒似的攤開放在鋼琴上晾著,把剝好的橘子瓣遞給他。許淮陽吃了一瓣,果然非常甜。
「剛才那個是祝深,高三的,」蔡湛倚著琴,給自己剝了個橘子吃,「人挺混,藝術樓也有名,不過人不錯。」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