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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雲深處帝王家 疏樓 1239 字 2021-03-16

下了。

馮帥……稱呼已經不是提舉。趙頑頑已經讓劉仙鶴打聽過,官家現在給了馮熙個敬武軍節度使之名,皇城司的職已經被趙煦交給了文臣與宦官,看似是擢升,實際是外放貶黜,一個虛崇罷了。趙煦讓程之海在皇城司做提舉,這程之海最近還真有了點以前管通的意思,但他卻沒那管通的能耐,皇城司的禁兵可不大服氣,這趙煦亦同上皇一樣,都相信這沒把的比帶把的忠誠。畢竟沒了把,離開他又能怎么活呢。皇城司的都知似乎叫張文邦,是趙煦新寵,如今拜尚書右丞,兼任之,看來就是此人了。至於這個張文邦,原先是趙煦跟前的起居郎,有一手阿諛奉承之能,是趙煦心腹,建樹倒是沒聽說有什么。

馮熙和趙頑頑都還站著,就好像這宴會與他們無關似的,事實上,確也與他們關系不大。馮熙有千言萬語想對趙頑頑說,但也只是後頭聳動與她相視,趙頑頑也靜靜朝他笑,越笑越覺自己變回數年前那天真爛漫的時候了。雖然她也記不清那時究竟自己是何模樣,但想見也不能比此時更開懷。

但他們站在兩側邊上,還是讓趙煦感覺有些礙眼,「你們兩人在朕面前還這么見外?還不入席坐下?」趙煦催促一聲,趙頑頑坐在內侍擺著的與馮熙隔面相對的席間。雖然中間時不時跳舞的教坊女與給官家與馮熙敬酒的大臣將他們格擋,卻絲毫沒擋住兩人心意相通,趙頑頑倒覺得心里極暖。

這時候那張文邦說,「馮帥豐神俊朗,聽說馮帥當年在宮中做殿上班直時,可是吹得一手好蕭笛,踢得一腳好蹴鞠,令上皇頗為欣賞,今夜官家為你踐行,倒不如也請馮帥出來露一兩手?」

趙頑頑面上微微一滯。這群臣皆在的場合,馮熙是軍中重將,這姓張的竟然叫他像教坊似得上來表演?這是在辱他。他一個尚書右丞已是今日來的最高宰執,那尚書右仆射正丞相李昂都未列席,可以想見,這就是一個趙煦帶著自己的寵臣們,特地羞辱馮熙的場子。

趙煦倒是喝得開懷,「說得也是,朕也稀罕著你的蕭聲,朕依稀記得你在鈞容時,你總是與他人合吹,朕也沒仔細聽過你獨個兒的聲音呢。」說罷就讓程之海拿上一支洞簫來。

馮熙對尊嚴這等東西,看得甚輕。他向趙頑頑投以一笑,示意她莫要做出動怒的表情,站出來道:「那臣便吹一首,《鵲橋仙》」。

趙頑頑心里一動,知道是秦觀那首「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亦是從來未聽馮熙吹過,雖然眼下這是個他被折辱的時刻,但他極從容地望向她,將那蕭放置嘴邊,嗚咽一聲,蕭聲在殿中幽悠盪起。蕭聲和緩,含蓄深沉,恩愛凝深,吹完之後,那些不解風情之人立即鼓起掌來。

趙頑頑仰頭盯著他,眼里早沒有一切喧囂了。

張文邦站起來,洋洋灑灑誇贊一遍,隨即再敬酒,勸了趙煦數杯,然後又轉頭向程之海道:「程勾當,今夜還准備了什么?」

程之海道:「還有蹴鞠啊,左右軍都在旁齊備了。」

張文邦便道:「快宣啊,這好端端的,馮帥的蕭聲頗得傷感了些。還是蹴鞠爽快些,更符合今日送馮帥走馬上任這喜慶。」

程之海一揮手,蹴鞠左右軍上來,隨著樂人激昂的鼓點踢了一場,這群面紅耳赤的文官和宦官都連連喊好,隨後張文邦向趙煦瞧一眼,「臣在想,這些人的蹴鞠技藝,應該及不上馮帥萬一吧?」

趙煦指一指,「那定然是,不過朕也沒親見過馮卿這蹴鞠場上的風姿,朕沒這福分,當年在上皇身邊兒卻也不得見哪。」

馮熙輕輕哼一聲,「那我便加入這隊軍中,給官家比一場。」

趙煦道:「這看也看過了,不如馮卿自己來耍一耍便是。」

馮熙苦笑,趙煦還真是不放過這羞辱他的機會,但他並非在乎這些之人,他反倒覺得趙煦還是個小兒,一個在上皇膝下憋屈久了,只想著如何與其他弟兄分寵的小兒,當真還不會做這個皇帝。

正拿了那豬皮蹴球,要往腳上顛時,趙頑頑突然站了起來,掀起大袖長裙走到他面前,眼睛不離他半分,話卻向著趙煦道:「啟稟官家,讓我和馮帥一起來演武這蹴球,一定比他一個人耍得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