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子都是毫無見識之輩,怕是不知道她們給趙頑頑穿的是什么吧!
「公主,這衣裳不能穿!」那冠上是沒寫著皇後二子,可衣裳卻是赫然地翟鳳展翅欲飛之勢!她必須得阻止,否則便是招來殺身之禍了!
趙頑頑睜開眼睛,低頭盯著那翟鳳,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一想到那可能地結果,連她自己也吃了一驚。
她想到他會得勝,會救出他,也能保全馮家,但沒想到他會……
「吉時已到!」
她的心怦怦直跳。
鳳霞攙扶著她,心里亦惴惴不安,但同她想得是大不相同的。
趙頑頑現在只期待見到那個男人。
換好衣裳後,她依然從乳母手里把阿氅的襁褓抱過來。
她是一步都不離開阿氅的。
那下人們沒辦法,就這么將她扶著出來,孩子在她懷里睜開了眼睛,看到盛裝的母親還不習慣,懵懵懂懂地望著。
本在此時,應當由荀子衣前來接新娘子過他院中。此時卻不見人。
為首的媽媽正問「駙馬去哪里了」,從荀宅大門走進來兩排身穿著銷金衣飾的筆直俊俏的兵士,前面四人背著羯鼓,後面兩人執蕭笛,在趙頑頑面前站定後吹了起來。
為首的竟然是……儒風!
儒風道:「主人迎公主步出宅。」
那媽媽納悶:「駙馬要出宅去?這和先前說的不一樣啊。」
儒風一笑:「主人要給公主一個驚喜。」
那媽媽還要說話,趙頑頑已經微笑著說道:「你見到絳綃了嗎?」
儒風突然臉紅了,抬手摸了摸後腦勺,「她,她正等您呢,您待會兒便知道了。」
鳳霞莫名其妙,一聽到絳綃,這才稍微有些懂了……
媽媽正要帶著下人往出走,儒風攔著她,「主人說你們不用去了,只由鳳霞服侍。」
媽媽道:「不叫我們服侍?但公主怎能只有一名侍女,這多不成體統。」就一個婢子豈不掉份兒?
儒風道:「會有人過來接應的,現在就不要你們跟著了。」
說罷便手指頭一勾,侍衛們上前,將趙頑頑與鳳霞圍在中間,與其他人隔開了。
「公主,請。」
趙頑頑咬著唇,抱著阿氅一步步地走出去。每走一步,心里便更忐忑,直到看見門前停了一座金縷詹子,兩邊侍衛親軍地騎兵在街道排成陣列,向道上看去,竟是一望無際,似乎沿著御街一直通向了宣德門!
趙頑頑問:」這是去哪兒?」
她心里已有一個答案,只是怕儒風說出相同的答案來。但儒風果然道:「宣德樓。」
宣德樓。過去歷代官家在那里昭告天下,朝見萬民。
每年正旦時,皇親們簇擁在宣德樓上,看下面的各樣坊市雜劇、表演。
上皇會給每一名樓下的汴梁人一杯金甌酒。
上得詹子,那金縷薄如蟬翼,一路隨風飄揚起來,隨著儀仗侍衛的鼓樂齊鳴,引得御街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
人頭竄動,卻都一應望向自己。趙頑頑想起上一次,還是馮熙強行將她抱上馬來,隨著回宮面聖的大軍一起被萬人瞻仰。
他一貫喜歡這樣驚天動地。
只是懷中的阿氅受了驚嚇,趙頑頑將他小耳朵用襁褓捂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