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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救贖 鄭小陌說 1246 字 2021-03-17

睜眼的時候是凌晨,周圍人都睡了,醫院里剛好大小夜班交接。

她滿手機的未接電話,頭又疼,打算出去找個野混沌攤吃點東西,可剛路過診室,就被下夜班的醫生叫住了。

大夫跟她大致說了說蘇驚生的情況。

蘇驚生這幾天治療配合度很高,狀態有所好轉,再有三天就可以轉院。左忱聽了點點頭,很快走出醫院。

她在外頭吃了頓夜宵,一晚上再沒睡,第二天蘇驚生一醒,左忱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它,後者沉默以對。

它什么都沒說,左忱也就什么都沒說。

遠離了北上廣,生活反而像廣角快進的鏡頭,和唐鶴一塊干點活,填兩張表,三天很快過去。

十月下旬,左忱買票飛回北京。

這是蘇驚生生平第一次坐飛機。

她們坐的是夜航班,左忱買了四張連票,只有一張靠窗,她把靠窗的留給了蘇驚生。

晚間十一點,飛機在熟悉的驚恐中攀上高空,城市的輪廓壓在沉沉暗夜里顯出虛幻的華美。

裹纏骯臟閃爍的街燈一盞又一盞,在足夠遠離後顯現出驚人的美,點連線,線成網,羅織切割整個不規則的城市,紅的綠的霓散落,想逃,可總閃爍在那稀疏的金線網中。

川流變成微粒,一切都墜落在腳下。

那是一種何等震懾的感官體驗。

蘇驚生在新鞋里縮著腳趾,低頭扒著窗戶,根本認不出這曾生活過的地方。

在這樣萬米的高空上,貧乏與憎恨都蒙上紗,被動盪一蓋,遙遠的讓人無法維持。

五歲。

在如此年幼的時間節點上,蘇驚生第一次朦朧卻鮮明地體會到虛無;在這里,意義薄弱至極。

有什么,薨然而碎。

它扭過頭,借著機頂微弱的光,看見左忱臉上明暗的投影,她垂著頸在看書。

注目禮過後,是視界與視界的相遇。

蘇驚生看著她伸出手,用指背貼了下它的面頰,然後把腿上的毛毯給了它。接著,她再次低下頭,沉默地閱讀。

機艙中安靜至極。

前後左右,一張張睡臉,一台台熒光屏,一本又一本的書。這趟對他人而言毫無出奇的行程里,在這個平凡的凌晨前夜,什么都沒發生。

沒有一個人聽見了蘇驚生耳中,那裂帛一般,轟鳴的碎響。

蘇驚生一直睜眼到飛機落地。

這里的機場如同縮影的這個城市,燈火通明,擁擠,嘈雜,快節奏。拖著行李抱著孩子的各國人,許多口音放肆鳴響,和喇叭中預告登機的四國語言交織在一起。

左忱在取托運的人海中熟練穿行。她打著電話,大步向前走,長發飛揚在身後。

唐鶴趕著去給所有人拿行李,下了飛機就一溜小跑,早沒影了,只有陳禮前行的速度不是那么急迫。

她落後三四個人跟在左忱後面,邊發語音,邊四下看。

她叫住左忱。

「小忱兒。」

左忱沒聽見,陳禮只能提高聲音。這次左忱聽見了,舉著電話回頭。

陳禮側身看看她身旁,臉一變:「哎那小玩意兒呢?」

左忱愣了愣,也四下一看,掛了電話迅速往回走。陳禮跟上她,兩人走著走著,大步跑起來。

陳禮邊跑邊說:「它不一開始還拽著你衣服嗎?啥時候兒沒了?」

「……」

左忱沒接話,撥通唐鶴的手機,跑得更快了一些。

兩人舉著機票一路狂奔過安檢,找了近五分鍾,終於在一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