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頂,擠出一塊很可笑的肉。他有點口齒不清,軟軟地問:「你要去哪兒啊……」
左忱說:「出去一趟。」
蘇驚生又問:「不帶我呀?」
左忱說:「你在家好好寫作業。」
蘇驚生笑嘻嘻地說:「哦,模棱兩可,你外頭是不是養野男人了?」
左忱:「……」
她不回答他,蘇驚生就皺起鼻子,雙眉擰起來,努力把頭伸到前面瞪著。
左忱讓蘇驚生看笑了,伸手按住他的臉把他推開,說:「我走了。」話落走到玄關,又轉頭說:「你好好寫作業。」
蘇驚生點點頭沖她揮手,目送她出門。
五月下了場雨,外面地是濕的。
左忱先去了趟公司,沒多久又出來。她沿著街走了一陣,穿過人行道,走到間茶室門口,走進去。
大廳里人很多,談投資的,吹牛逼的,她在圓桌間穿行,擦身走過所有人的熱夢。
登上木樓梯,左忱轉頭看了眼樓下,回身推開二樓包廂的門。包廂里亮著一盞小燈,煙霧繚繞在光線之間,左忱一晃神,捕獲了幾縷恍若隔世。
地方是一樣的地方,茶是一樣的茶,可只剩下
「老刀。」
「來啦,坐。」
刀祖伸手招呼她,象征性地挪了挪地方。左忱點點頭在他斜對面坐下,疊起雙腿,點了根煙。
刀祖挑一挑下巴,說:「怎么樣兒最近?」
左忱說:「還行。」
刀祖說:「有難事兒就說。」
左忱禮節性地笑了笑沒有接話,讓她接話的理由已經不在這了。
刀祖看上去也沒有什么心情多廢話,客套了兩句後,他直接問:「叫我出來什么事兒。」
左忱還是沒有回答。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前傾身把煙摁滅在煙灰缸,站起身打開門,面無表情地沖下喊了一句:「這兒。」
一個人循聲影竄上來,牛仔褲紅格子襯衫,到頸的頭發在腦後扎一個小揪,路過格格柵欄時,傾瀉的陽光托起那張臉。他邊往上走邊挽起襯衫袖子,擦過左忱時腰里別的小攝像機撞了她一下。
左忱順著他進屋的動作看過去,對刀祖說:「我沒什么事,是他找你問點事。」話落扭頭又說:「那我先走了胡執。」
胡執明顯頓了一下。
左忱明白他的神色,譏誚地掛了下嘴角,說:「不年輕了,家里還有張嘴要養,我現在怕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老刀臉色沒什么變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進來的胡執,只說:「坐。」
左忱放開推著門的手轉身下樓,背後木門順著慣性緩緩合上。她聽到胡執的質問聲順著門縫擠出來,帶著天性中的懦弱,帶著一無所有一般的視死如歸。
坐在回公司的車上,左忱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最終找出胡執的微信。
陳禮很多年前閑得無聊,用自己的臉做了一套表情包,配上文字,逼迫公司里所有人使用,左忱當然也在所有人里。
左忱挑了一張她大笑著的臉發了過去。
那張表情下面配了一行很老年人的字體,寫著:友誼天長地久。
晚上回到家,請的阿姨已經把飯做好了,蘇驚生坐在沙發上等她。
左忱脫鞋先去里屋拿了瓶酒,等出來就就剩小半瓶了。她走到蘇驚生身前,探手摸了摸他的頭,說:「怎么又有點兒燒。」
蘇驚生抬頭說:「就是炎症,不要緊。」
左忱說:「你不去復個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