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你就沒有什么不舍的？」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白文陌，「你可知若強行攻打翎夙城，將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你就甘心瘋狂如斯。」

「國主愛我。」白文陌反駁的只是這一句，「國主的心里也是有我的。」

「白文陌！」

「齊，不用勸我了，」白文陌的笑容明明十分漂亮，卻冰冷徹骨，「你知道沒用的。」

齊當然知道。

白文陌走到他面前，「即使將那翎夙城屠盡，我也定要將他帶回來。」

齊低下頭，半響沒有說話。

「你曾說我，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白文陌看著齊，「如今你卻又怪我殘忍，傷及無辜。」

「玄參攻破凌祁，毀我家園。」齊皺起眉，「國仇家恨怎能忘卻。」

白文陌緩緩垂下眼眸，「天下分久必合，凌祁國力日漸衰弱，消亡乃大勢所趨。」頓了頓，他再度笑起來，「待我救回他，便讓他以一生償還此債。」

這話說的詭異，齊一時間竟愣在了那里。

他望著白文陌，卻怎么也無法將他和當年那個紅著臉不肯背書的小皇子聯系起來。

在得知白文陌和那人見面後，他就一直想要切斷他們之前的情愫。

終究，只是徒勞。

齊忽然嘆了口氣。

「罷了。」他抬眼看向白文陌，「我將他帶出翎夙城。」

白文陌的眼中沒有欣喜，只是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他若能出來，我又何必……」

「我知曉進入翎夙城的方法。」齊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卻有所保留，「五日後，我帶他來見你，在此之前，」他看著白文陌，「你不要妄動。」

白文陌似乎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點點頭，「我等你五日。」他重新回過了頭，看向空無一物的窗外，「那之後……」

齊知道他想說什么。

那之後，便是兵戎相見。

「定不食言。」齊心中感慨，自己到底還是……縱容了他。

也罷，他無非是想要那個人。

希望願望滿足後，可以重新看到，曾經的白文陌。

齊行了一禮便退出了房間。

因此，他不知道，在他走後，另一人便來到了房間中。

白文陌此時的面容上盡是冷漠，哪里還有一絲一毫因回憶而動搖的模樣。

「跟著他，進入翎夙城後，」白文陌緩緩關上窗，將月光阻隔，徒留一片黑暗，「計劃不變。」

那人摩挲著手指，低低的笑出了聲，「自然。」

第104章明日申時

「好看嗎。」

一身錦衣的男子微微抬起手,寬大的衣袖傾瀉而下。

站在他對面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聽到他的問話,不去看他的衣服,反倒盯著他的他的臉。

男子拿著手中的扇子,輕輕的點了一下少女的額頭,「想什么呢。」

少女依舊是愣愣的，她別開了目光，卻沒有回話。

本該是有些羞澀的動作,少女的面容卻依舊是人偶一般的空洞。

男子嘆了口氣，「那就這件了。」

說著，他朝店外走去，不去管善後的少女。

「其實就是監視吧。」男子暗自想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想得美。」

少女交完了錢,便繼續像個小跟班一樣的走在男子身後。

男子忽然停下腳步，測過身子,長臂一伸,少女就到了他懷里。

「叫聲爺。」他打趣道。

少女仰著頭看他,沒有任何情緒的表露，更別提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