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宋子鶴仍是無法接受皇上的這種念頭。男子有孕是異聞,但這世上難以用常理解釋的事情多了去了,更有那凝魂香在其中,並非難以接受。那墮胎葯真給謝淇奧喝下去,其實也不打緊,最多是再將養個幾月。然而這個孩子也有沈從照的一半,得來不易,若說不要便打去,他可沒有後悔葯。
沈從照本未做決定,聽宋子鶴此言,心中更是猶豫。他絕不願意謝淇奧因此死去,可這「孩子」又如同燙手山芋般叫人拿捏不定。到底如何,仍舊未明。
謝淇奧身體舒服了些日子,這幾日情況卻又急轉而下。
且不說人愈發犯困,以往的胃口則是不翼而飛。鶴書燉的湯或者補品,謝淇奧過去雖然不愛,但一碗喝下去還是可以的。誰料這天鶴書照理端著托盤上了閣樓,他聞見那香味,竟然覺得說不出的油膩與惡心。
鶴書見謝淇奧彎下腰,還以為他哪里不適,慌得將盤子往矮幾上一置,也不顧湯汁潑在了案上。
謝淇奧捂住嘴,只說自己沒事。
不僅是自己的身體,連鶴書的行事也變得捉摸不透起來。謝淇奧好不容易將胃中翻涌的酸意壓下,卻壓不住心里的疑惑。興許不只是鶴書,沈從照,連帶著他派來的宋太醫,全都怪極了。
這回鶴書沒求他將湯喝完,只是一臉憂慮地勸他能多喝一口就行,隨即便將碗端走了。
再晚一會兒,宋子鶴出現在了閣樓,說是要替他診脈。
「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謝淇奧伸出手任他擺弄,趁宋子鶴凝神時,突然問道。
宋子鶴側目,微微一笑道,「謝公子可真是多心,我能有什么瞞著你呢?」
「比如說我的身體狀況。我可不信沈從照會無緣無故派你來。」謝淇奧直呼皇上的姓名,也不見宋子鶴臉上變色。
他只是復又低下頭去,道:「謝公子的身體,你自己感覺也清楚得很,恐怕不是我想瞞便瞞得住的。公子切勿多心。」
謝淇奧點頭。宋子鶴見他不再發問,暗暗舒了口氣。下樓後自是拉住鶴書,又嗦嗦囑咐她萬萬不能說漏嘴。
翌日,宋子鶴回太醫院時,鶴書端著葯獨自上樓,映入眼簾的是坐在窗邊謝淇奧的身影。
她未察覺出異狀,只是與平常一般道:「公子,該喝葯啦。」
卻不料那人低聲問:「什么葯?」
「自然是補身體的葯啦。」鶴書笑道,「宋太醫親自開的方子,說是......」
「你可當真?只是普通的補葯,沒有些別的作用?」謝淇奧慢慢回過頭,凝視著侍女。
鶴書見了他蒼白的臉,只覺得自己臉面上的血色也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公子!」她急忙喚道,「我,我,我自然沒騙你!」
謝淇奧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自然知道這葯對我好,否則你如何要這么辛苦地騙我喝下去。你過去從不敢瞞我的......」
鶴書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子!我怎么敢瞞你,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謝淇奧突然揚高了聲音,「鶴書,你就算與那宋太醫千辛萬苦瞞著我,又可想過總有一天我會知道?身體是我的,你打算瞞我多久?是不是要到......」話未說完,他猛然咳嗽起來,鶴書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