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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腰中的彎刀解下來丟在地上:「姓程的,你別裝什么好人了,要殺便殺!」

程諾瞥了那把刀子,蹙了眉頭,殺人他還怕自己做噩夢呢。他冷笑道:「我不是你。」

把常春吊起來拳打腳踢狠揍一頓他是能做出來的,但是這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常春的激將法倒是用的恰到好處。

流光突然出聲冷冷道:「你走吧,別讓我發現你出現在方圓百里內。」

常春背脊一震,猛地抬起臉,一雙眼睛死死看著流光,嘶聲道:「光哥,你若覺得我做錯了,殺了我便罷了!……」

流光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眼睛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神采,揚聲道:「我不殺你,是看在你叫了我那幾年哥的份上,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說著轉頭,背起程諾徑直往前走去,再不回頭,腳步已恢復如常。

常春呆滯地看著地上的刀,表情形同枯木,眼睛也布滿了血絲。

草頭已經聽出大概了,滿臉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常春你為什么這樣?你太傷光哥的心了!程諾哥對咱們多好啊!」

他氣憤難當,也有些不忍,把身上僅有的那些錢幣都掏出來放在常春身邊,追著流光去了。

許久,常春才咬著牙慢慢站起來,拾起了彎刀,慢慢朝反方向去了。

他留戀地看著那片貧民窟,這是他的家,這段仇,他記下了!

☆、第十八章

流光比程諾低了大半頭,背著他畢竟是有些不舒服,不時把程諾往上面送一送。他走的十分快,卻很平穩,只是呼吸略顯粗重了些。

程諾不由擔心,遲疑道:「小光,我自己走吧。」

流光大大的吊梢眼睛一斜,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不穿衣服亂晃,你這個不知羞恥的雌性!回去再算賬!」

看著流光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氣,程諾這才松了口氣。

很快到了家,流光這次獵回來了一只長毛熊,因為出門匆忙還在地上丟著。長毛熊的熊掌很是滋補,流光就讓草頭拿去燉了,他則端了盆水去給程諾清洗傷口上葯。

程諾的傷口還在向外滲血,流光看的火大,猛地一腳把一旁的凳子踹翻在地。他是懊惱自己完全不知情,沒有保護好自己的雌性,常春居然會瞞著他干出這許多事情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被自己人欺騙。

程諾嚇了一跳,這小孩還是在氣頭上啊?他看看流光那個懊惱的表情,趕緊揮揮手道:「都是些輕傷,沒事的,就是看著嚇人。嘿嘿,告訴你啊流光,我獨自殺了一頭朱焱!」

雖然當時情境太過危險嚇人了些,但是他現在說著不帶了幾分自豪。在這個怪物遍地的異界,他能殺死那么一只猛獸,就說明他不是個一無是處總是要別人照顧的廢物。

流光聽了是沒有一點喜色,反而更郁悶了。他仔細給程諾擦著血污,發現那些傷口上有草葯的痕跡,聯系到程諾是和白睿在一起的,不由心里更加不悅,難得白睿那小子碰過未來媳婦兒的身體?

想到這里,他頓時怒火三丈,勉強維持了聲音的平靜道:「從玉佩那里往後的事情,你再給我說說。」

程諾大咧咧地坐著讓流光給自己上著葯,先些他和常春對質時候說的很是簡潔,估計流光也有諸多疑惑,他便把那些破事盡量不帶感情地以路人的口吻說了一遍。

流光一邊聽著一邊給程諾的背上塗著葯,因為惱怒手勁不由就大了些,疼的程諾背心一抖慘叫了一聲。

這般說來,相當於是間接還欠了白睿的人情,流光心里當真是沮喪惱怒到了極點。

他用力咬著下唇,如果當時他在,不一定是楚雲軒的對手,自己還是太弱了……像楚雲軒和白睿的那些能力,他一無所知。

必須,必須變強才是!

程諾呲牙咧嘴地趕緊把草葯奪過來,這葯是葛當家制的,比先前那混著口水的草葯是舒服多了。他一邊接著塗葯一邊道:「我現在是擔心攬月寨的其他人還會來找麻煩……不過也不必太擔心,他們畢竟是有名頭的,不會立刻出爾反爾,而且白睿和他簽訂了什么噬血咒,看來是挺管用的。」

流光悶悶應了一聲,他的那些心思關乎雄性的面子,並不想給程諾說,他看得出程諾對白睿那討厭小子頗多贊賞。

草頭的廚藝比流光的好的多了,很快端著燉好的熊掌進來,里面還放了各種補血的材料,遠遠的就聞著香氣撲鼻。那長毛熊的一只熊掌就有七八斤重,草頭鈍了兩只就是滿滿的一大鍋。

程諾還真是餓了,他估計這兩個孩子也是沒吃,便讓他們和自己一起吃。草頭趕緊擺擺手,他家里還有個瞎眼的老爹需要照顧,流光便讓他把另外兩只熊掌帶走了。

兩人端著碗吃的狼吞虎咽的,程諾突然想起白睿,趕緊道:「白睿也受了重傷……小光,你會你把剩下的熊掌還有傷葯給他送些吧。」

流光腮幫子還被食物塞得滿滿的,聽了這句話險些沒噎著,讓他給姓白的送葯和飯?絕不可能!

他的眼睛此時因為憤怒瞪得溜圓,看上去頗為可愛,程諾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鼓鼓的腮幫子笑道:「其實白睿也還不錯啊,雖然是冷淡了點。」也許這兩性格截然不同的小孩還能成為朋友呢。

流光氣的臉都漲紅了:「他才不是什么好東西!反正這次我又沒求著他幫忙,要送你送我才不送!……你也不許去!不許和其他的雄性來往!」

程諾就當小孩子占有欲都強,也就笑了笑,後來讓草頭幫忙送了一些過去。因為白睿對楚雲軒那一戰,草頭對白睿的欽佩敬服是僅次於與流光,當下撒開腳丫子就去了,但是很快就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

白睿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就腳底板打戰,結結巴巴說了來意,結果白睿只說了一句:「不需要。」他大氣也不敢喘,灰溜溜地回來了。

程諾聽得無語,白睿真有那么可怕嗎?雖然常常造成一些低氣壓,不過以他那臭屁到極點的性格,對弱者反而沒什么威脅的。不過這個以強者為神的變態世界里,草頭對白睿那個態度也不難理解。

他的體質比在地球時候是好多了,三天後腿上的腫就消下去了,肩膀上那些傷也好了七八分,忍不住打算去看看白睿。白睿最嚴重的傷在胸口,肯定傷到內臟了,那臭屁小孩在這里無親無故的,只怕吃頓熱飯都難。

只是到了才發現白睿那間草屋現在根本沒人,他就把籃子里的東西的傷葯和一些吃的都放在桌上,然後轉身准備回去。菜餅是他剛烙的,用動物油煎的金黃酥脆,還有些熬得濃濃的骨頭湯。盛骨頭湯的碗還是那天的,所以白睿應該知道是自己送來的,不至於丟到外面去。

他進來的時候沒留意,此時離開才發現了,白睿那扇門板後面多出來了一朵雕出來的花。那花的樣子有點類似蘭花,痕跡還很嶄新,一看就是剛刻的,雕的相當立體細,造型也是別致好看。

程諾暗暗奇怪,難道白睿的業余愛好除了修行還有雕刻?還真是看不出來白睿還有這種藝術愛好。他覺得白睿在現代的話,肯定就是那種小學就能拿奧數金牌的嚴肅小孩。

他也就隨便想了想就准備離開,這時候門卻開了,白睿抿著嘴唇走了進來。

白睿一看是他便斂了殺氣,暗暗放開握著刀柄的手,蹙了眉頭道:「你怎么隨便到別人家中?」

「反正又不是沒來過……」程諾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小動作,只是笑著仔細打量白睿的臉色。白睿的臉頰還是蒼白,比那天慘白的臉色雖然好了些,到底還是沒有兒童那種健康的紅潤。他就以兄長的口吻道,「你怎么不好好養傷就亂跑啊?正好湯還是熱的,你快些喝吧。」

白睿沒有理會程諾,他隱隱覺得屋里有些不大對勁,臉色頓時肅然起來。

不對,除了程諾,屋里有旁人來過!他眼睛銳利地掃過四周,卻沒發現什么異常。

程諾見他又擺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便笑道:「門後面的花是你刻的?手倒是挺巧的啊,和誰學的?……」

白睿臉色一變迅速看向門後,果然看見一朵熟悉的芷蘭花。

程諾察覺到不對,遲疑道:「怎么了?」

白睿沒有回答,只是指著門外道:「你的東西我下了,現在立刻離開。」

程諾不解,他隱隱猜到那朵花有問題,便遲疑道:「那花兒不是你刻的嗎?有什么問題嗎?」

「與你無關。」白睿瞥了他一眼,十分冷淡道,「你快些走。」

程諾能察覺到白睿雖然表面不動聲色的,手心卻似乎因為緊張握得緊緊的。他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脫口而出道:「是不是和攬月寨有關?」

畢竟他們的二把手在這里吃了虧抹了面子,雖然楚雲軒按照那血咒的緣故不會來,但難保其他人不來找麻煩啊!

白睿的神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稍微加快了語速道:「不是,說了此事與你無關。」

看著他罕見的焦躁模樣,程諾愈發擔心起來,按住白睿的肩膀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睿不答,很粗魯地一把將他推到門外,語氣十分森冷陌生:「我的事情,你還沒資格過問。再多管閑事的話,我殺了你。」

程諾一個趔趄氣的險些沒跳起來,這算什么態度?看來白睿多半是不會說了,他便氣憤憤地往家走,准備回去問問流光,看看這花兒到底有什么來頭。至於白睿那句威脅,他自動忽略。白睿這邏輯神奇的小盆友連常春都放過了,他不信白睿還能殺得了自己。

從白睿家回去要轉過幾條狹窄的小巷,程諾低著頭慢慢走著,突然發現前方的路被人堵了。他不甚在意地抬頭,登時愣了愣,擋在他前面的居然是個十二三歲衣著華貴的俊美少年。

☆、第十九章

看慣了貧民窟灰頭土臉的貧苦大眾,在周圍的草棚斷壁映襯下,這少年當真是十分打眼。

這少年生的極好,膚色如玉,一雙細長有神的丹鳳眼,眸色是接近天空顏色的淺藍,一頭銀白近乎藍色的長發散亂地落在肩膀上。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藍色的錦衫,上面用深藍絲線綉了不起眼的暗色花紋,佩劍的劍鞘上鑲了數顆明珠,一看就十分名貴。從下衫可以判斷,少年的性別應該為雄性。

程諾也就掃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回了目光,心中卻暗暗提高了警惕,這少年衣服上的花紋,正是刻在白睿門板上的那個花型!

他腳步絲毫沒有放緩,身子一側,准備繞過去,不料腳下一絆登時一個趔趄,他反應很快地用手撐住地,形容還是不狼狽。

「哈哈哈……」少年爆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捂著肚子道,「弱的像兔子一樣的人,我還以為白睿另眼相看的,會有多強呢。」

程諾額頭青筋跳了跳,快速站起來。這個世界腦殘中二兒童多,聯系下白睿之前那副緊張的表情,程諾明智地選擇忍氣吞聲,低著頭一副怯懦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要知道,白睿面對楚雲軒都能鎮定自如,但是看見那花兒的時候臉色卻是變了,可見這少年比攬月寨那伙人還要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