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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手接上去。」離越低下頭看著自己脫臼的雙臂。

程諾趕快拒絕,一是他不會接,二是他接上了不是自找麻煩嗎?雖然那個契約的內容算是和平共處原則,但是離越要是再發瘋怎么辦?那些娃娃啟動一個都夠他受的了。

離越不耐煩道:「那你就把我的能量線布置在周圍,如果有野獸靠近這里,總要讓我自保吧?」

天已是漸漸黑了,這話倒也有理。程諾看看周圍,把離越拖到一個角落里,按照他的吩咐把那些絲線布置在周圍,把那個裝傷葯的小瓶也塞了進去。那個儲物袋他可不打算還給離越,用力將它遠遠地丟在坡下面。

離越斂了神色,只要再過得一日他就能恢復些體力,自然能操縱里面的娃娃帶自己離開這里。

程諾搞好一切就拍了拍手,深深吐出一口氣。他低頭看,離越長發蓋著臉在角落里蜷縮著,手臂垂在地上,看上去當真是可憐又可恨。

他看看包裹里還有干糧,就小心順著絲線的縫隙放在離越唇邊道:「你好自為之,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再這么作惡,早晚會比今日更慘。別人讓你受的苦,你也沒必要都償還在無辜的人身上。「

程諾說教了這幾句,就不再回頭,小心抱起流光朝山林里走去。這些天他跟著流光也學到了不少尋找水源和食物的本事,周圍的土地很濕潤,附近應該是有小溪。

離越看著眼前那個餅子冷哼了一聲。

地面很冷,其實他早就習慣了人皮娃娃那種冰冷的溫度,此時不知怎地,身體還是不住發顫,胸口傳來熟悉的空洞到極致的痛感。

「小一,小二,我好難受……」他咬著下巴呻吟著,雙腿用力蜷縮著,但是此刻連那種冰冷到極致的擁抱也得不到。

離越咬著牙,他要做更多更多的娃娃,有溫度的娃娃。

那個把他逼得這么狼狽且知曉他秘密的人,必定也是他藏品之一。

31第七章

在天黑之前程諾終於是找到了一條及腰深的小河。

流光脫水厲害,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變成灰了,程諾索性抱著他一起跳了下去,先喂他喝了水,又小心細致地洗去身上的血污。流光在昏迷中顯然也是渴的難受,大口大口喝著,直喝的小肚子高高鼓起才停下來。他的傷口已經都結痂了,不過看著還是猙獰。

程諾也是累的慘了,替流光穿上了衣服。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隱隱能聽見林間野獸的叫聲。他心里發毛,緊緊抱著流光,右手始終都握著那把短刀。他突然意識到往日自己少操了多少心,不由嘆了口氣,雖然他很寵流光,但顯然大部分時間還都是依靠這孩子多一些。

在石堆後心驚肉跳地終於是熬到了天亮,程諾長長松了口氣,他神經綳的緊緊的一夜未眠,居然還是神奕奕的。

就是流光還是不醒,體溫只比正常溫度高一點,干裂的嘴唇也慢慢變得滋潤了,程諾這才徹底放心了。

流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醒,他決定繼續趕路。抱著雙手很容易脫力,程諾就把包袱放在胸前,用藤條把流光束在背上走。流光在昏迷中也會下意識用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頭貼在他背上,這讓程諾安心不少,心里也是一片柔軟。

流光一連昏睡了七八天,期間程諾都是背著,路過村庄和小鎮就停下來歇息,算是沒再遇見什么波折,流光身上的傷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等流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枕著程諾的腿,程諾正累的靠著牆歪著頭睡呢。

流光怔了一會,其實他這兩天已經有些意識了,隱隱感覺到程諾一路背著自己,心里著急的很。可腹中好像有一團火攪來攪去的,讓他十分難受,疲累的怎么都睜不開眼睛。

他靠過去摸了摸程諾的臉,軟軟的,好像是瘦了些……

流光的肚子很響亮地叫了幾聲,程諾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他忙心虛地縮回手。

程諾的視線慢慢聚焦,就看見頂著一頭紅色亂發的流光看著自己呢,他激動地一把就把流光摟在懷里,用力揉他的頭「小光,你總算是醒了!」

流光紅著臉「嗯」了一聲,雖然他覺得讓程諾摟著有些丟臉,卻又不想離開。但是他的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程諾頓時就樂了。這些天流光也就喝點米湯和水,也是餓的慘了。

程諾忙松開流光,從包袱里翻出那些僅剩的錢笑道:「走,我們去吃飯去。」他很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一路上緊緊握著流光的手都沒有松開,流光狼吞虎咽的時候也是笑眯眯地看著。

吃過飯,程諾仔細問了問流光,把所謂的古種人的事情都告訴他,囑咐他以後絕對不能隨便玩變身游戲,還有之後發生的事情,也都細細說了一遍。

流光咬著牙恨恨道:「我以後絕對要殺了這個離越!」

「他其實也有可憐的地方……」程諾不在意地說了一句,忙停了下來。

流光怒道:「他有什么可憐的!下次再出現,我不會放過他!」

這里距離目的地燎祭城已經不遠了,兩人一路上打些野獸換些干糧,又走了七八天,總算是順順當當地走到了目的地,距離正式報名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燎祭相當於就是一個國家的國都,比他們經過的城市都要繁華的多了。

一路上程諾聽路上交談的行人說的多了,多少也知道些燎祭的情況,這里劃分了三個區域,最中心的地方,還有燎祭的後面是一大片連綿幾百里的靈山秀水,都是不允許平民進的。

燎祭城有數十個門派,分屬於燎祭城主信任的幾個護法管理,他本人則擁有最大的門派。程諾他們要報的卿華門,就是屬於其中的一位護法的。

現在囊中空空,程諾決定先找個打工的地方掙些錢。這是大城市,招人的地方多得很。

流光一聽,那小身板一挺道:「我去就好了!你不要去。」

程諾笑的眼睛都彎了,低下頭揉了揉流光的頭發。照流光那脾氣,他不看著怎么可能放心呢?

最後就在卿華門附近的一家大中型酒樓一起找了工作,程諾當跑堂,流光年齡雖小但力氣大,就在後廚跟別人一起去采購食材。程諾經過這些天的鍛煉那嘴皮子已經練出來了,加上笑起來很討人喜歡,手腳也勤快麻利,負責招人的賬房先生對他很是滿意。

這里算是天子腳下,相比以前的窮山惡水自然是太平多了。兩人雖然是短期工,但是加起來一天也二十個能量幣了,大地方的工錢比小鎮也高的多了。

程諾都想好了,萬一自己落選的話,他就在這里打工賺錢,和流光相互照應起來也方便。

這個酒樓不時有卿華門的弟子來上門吃飯,卿華門的等級制度很明顯,不同等級的弟子穿的衣服也不同,不過衣角上都綉的有卿華門的標志栩木草。程諾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還真的以衣取人啊。

卿華門總共是四種等級的修行弟子,最差的穿的是杏黃衣服,跟家丁似的,三等的弟子是深藍,款式稍稍好看了些,二等是青色,一等據說是銀色。

這里最常見三等弟子過來吃飯,二等和四等的稍稍少些,一等的程諾還沒見過。當然,這些弟子平日也可以穿便服,有些純粹就是穿著門派衣服炫耀,平民見了自然不敢惹。

酒樓包吃住,雖然是和其他數十個伙計擠的通鋪,但是在風餐露宿慣了,程諾也覺得很滿足了。

流光是唯恐別人碰到程諾,暗地里瞞著程諾很霸道地換到了最邊上,反正拳頭就是力量。那個倒霉的伙計被他推搡了一個大跟頭,又被惡狠狠地瞪了幾眼,只能暗地里罵幾句晦氣,忍氣吞聲地把被褥換了地方。

那通鋪睡得十分密集,程諾也是怕流光晚上睡覺不老實踢住別人引起糾紛,就牢牢把他的小身板摟在懷里。雖然之前兩人睡在一起他也這么做,不過流光沒睡著的時候是不讓他碰的,流光昏迷的這些天程諾都習慣抱著他了,之前那些自然忘了。流光僵硬了一下,臉上紅紅的也摟住程諾的腰,反正程諾也看不見他的臉。

眾人累了一天,吹了燈聊了會天就睡了。

流光把頭貼在程諾心口處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音,心中暗道,要是自己早些十五歲就好了。那時候他就可以成家了,一定讓程諾住在大房子里,再不吃這些苦,以後兩人天天這么抱著睡。

這天酒樓的生意也是分外的好,程諾簡直是忙的腳不沾地,從早到中午連水都顧不得喝。流光他們采購的工作一般是中午就忙完了,他忍不住來看程諾,頓時就不滿了,暗自把程諾拽到一邊,拉下他肩膀的抹布搭在自己身上道:「你休息一會兒,我替你。」

程諾笑著搶了過來道:「沒事兒,我不累,你去後面先吃些東西休息會。」

流光發育的晚,十一二了個子還是沒怎么長,站那里就是一小孩,怎么招呼客人啊?他現在倒是十四五歲,隔個個把月個子都能竄上去一截,怎么都是大男孩模樣了。

流光不爽地瞪著眼睛,程諾看又來客人了,趕緊把流光往後推了推,自己笑著迎了上去。

這次來的客人是四個少年,個個錦衣華服,其中一個十三四歲穿著愛長裙的顯然是雌性,長得眉目清秀,被眾人眾星捧月般站在中央。程諾不敢怠慢,露出兩個虎牙笑道:「幾位客官里面請。」

那少年傲慢地瞥了他一眼,又掃了一眼里面,兩條秀氣的眉毛一蹙道:「這么多人!這家酒樓看起來也不怎么樣。」

一個大些的少年是請客的,趕快賠笑道:「紫青師弟不知,這家酒樓雖然裝潢是差了點,但在這附近的酒樓排著,做的菜還算是數一數二的。小二,有雅間嗎?」

程諾趕緊點頭揚聲笑道:「有,客官樓上請。」

紫青哼了一聲,跟了上去,程諾把他們帶到樓上,又殷勤地伺候茶水。他現在對這個世界的中二期少年已經失去信心了,是唯恐自己又惹上什么麻煩。

那個大點的少年顯然是常來的,報了幾道招牌菜,又詢問程諾有哪些新樣式,程諾大聲報了一遍。紫青聽了嘴巴一撅道:「呂震師兄,也沒什么好的嘛,在家時我的陪從小廝吃的比這都好。」

其余兩個少年都笑了,一個說「師弟莫氣,改天我請你吃好的。」,另一個也是笑著打趣。

程諾看的綳著笑,這世界的騷年是該有多早熟啊!看樣子,大概這三個雄性都在追求這個紫青吧。如果是一個女孩三個男孩一起倒還好些,現在三個男的為一個男的爭風吃醋,只會亮瞎眼睛啊擦!

當然,心里再怎么吐槽,他也不敢笑出來。

那請客的呂震顯然面上是有些掛不住,他看程諾身旁弓著腰站著,便遷怒道:「發什么楞?趕快下去報菜去!還有,順便把如意齋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和玫瑰酥買些來,我紫青師弟愛吃。」

程諾一愣,趕緊笑著看過去,這要外賣自己可不能光跑腿還貼錢吧?那家如意齋倒是離的不遠,隔了兩條街就到了。

那呂震終於意識到了,滿臉不耐煩地把一個二級能量幣拍在桌上道:「剩下的都賞你,動作快些!」雖然他的月錢是一個月五個二級能量幣,但是在紫青面前,自然要豪氣一些。

那兩個少年又笑嘻嘻打趣「呂師兄闊氣啊」之類的,程諾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一個二級能量幣可是抵得住一百初級能量幣的,買那些糕點自然是綽綽有余了。程諾用掌心摩挲著那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