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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嚇了一跳,趕緊垂下眼眸,唯恐離越發現自己眼中的殺意。

「你在盤算什么?」離越眼睛微微眯著,捏著程諾的下巴逼得他硬抬起頭,警告道,「當我感覺不到殺氣嗎?」

程諾抬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自己殺不了你,所以不會冒險。」

離越被那雙溫潤漆黑的眼睛看的一怔,身下那具柔韌的軀體十分溫熱,帶著極淡的草葯味道,他一時居然不想做什么。

程諾心里十分忐忑,離越一動不動的也不起來,是在盤算什么?

他們兩人的姿勢雖然十分親密,但是程諾心里是沒有半分旖旎,只有厭惡和恐懼。

當程諾察覺到抵在自己腹部那個半硬的物體時,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驚恐地看了離越一眼。擦,坑爹呢!這死人妖居然會硬啊!

離越也低頭看著他,眼瞳微縮,表情十分古怪,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知道那東西是什么,程諾是真惡心透了,腦子一陣空白後便從儲物袋拿出匕首就刺了過去。離越條件反射地一擋,反握住程諾的手腕將匕首奪了過去丟在地上。

他一個翻身落在地上,屬於雄性的寬松褲子清晰顯出一點凸起。

離越動作有些凌亂,隨手一揮將程諾綁在了床上,然後披了外衫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程諾被那些密密麻麻的能量絲線捆的絲毫不能動彈,他看看床頭那個冷冷盯著自己的人偶傀儡,冷汗都出來了。

他居然對離越出手了……這個變態人妖會怎么對付自己?

離越衣衫不整地快速閃到一個房間,沒等屋里的人喝問出聲,便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割斷了他們的喉管。他看著那片濺到牆上的血污,又木然地垂下頭看著身下。

他厭惡自己這具殘破的身軀到了極點,從未正視過,現在這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奇異的熱度帶來煩躁、不安,甚至厭惡等等復雜的情緒,但是也有少許的興奮,類似於殺掉追捕已久獵物的感覺,或者比那種感覺更強烈。

許久,離越才抬起頭。

看著那些死屍驚恐猙獰的表情,他一陣反胃,身上陌生的熱度終於慢慢褪下了。他把一些毒粉放在死屍的傷口處,幾具屍體很快化成一灘黑色的血水。

等心緒徹底平靜,離越緩緩走了回去。

那些絲線纏的太緊了,而且很鋒利,稍一掙動就會有被割破肉的危險。

程諾也不敢掙扎了,只是欲哭無淚地躺在那里當粽子,不時膽戰心驚地看著地上那把匕首。照離越有仇必報的性格,很可能一會回來就拿著匕首刺自己幾下啊!

他不停分析離越的心理,但是毫無頭緒。

離越穿著雄性衣服,顯然心里還是不排斥甚至向往雄性身份,那么剛才是發現功能木有完全喪失太過激動?

坑爹啊!為嘛讓勞資發現這個一點都不美好的事實啊?他知道離越很在意身體「殘缺」的事情……

程諾胡思亂想著,離越終於是回來了。

離越的表情很奇怪,也不看他,也沒管地上掉落的匕首,而是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程諾用眼角瞥瞥他,緊張地屏住呼吸,離越喝完茶就該發瘋了吧?

只是離越喝了一杯又一杯,程諾差點沒睡著了離越才猛地站起身。

那雙眼睛也沒有看他,而是飛快道:「下不為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程諾暗暗吁了口氣,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吧?

下來的幾天離越晚上都是坐在桌邊小憩,程諾終於不用當抱枕了,實在是大喜過望。更讓他高興的是,現在離越就是把他當空氣,只是在飯點給個飯吃,也不再說那些威脅的惡心話。

快到岸的時候離越動手也給程諾易了容,偽裝成一個四五十歲的老人,他和一個傀儡扮成程諾的兩個兒子。

路上離越也很警惕,不停地換裝,換路線和交通工具,越來越靠近北方。

離海越遠,程諾就越失望,心里不停地想流光和白睿,那兩人肯定都急死了。

他的身體越來越容易困倦了,總是想睡覺,嘔吐厲害的時候幾天都吃不下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白的厲害。

離越仍然看的很緊,不管他洗澡還是干其他隱秘的事,都會有傀儡跟在左右,而且那種奇特的能量線連刀都斬不斷。不過好的是離越在衣食上倒是不苛刻,給他的食物也都是清淡的。

在內陸又走了數日,離越終於買了兩頭常見的低階飛獸,程諾算是好受了些。不管怎么說,飛起來總比那路上的顛簸強,而且速度也快。

一直走了近一個月,溫度已是降了許多。

程諾看著昏蒙蒙的天空暗暗又往身上裹了個被子,心里暗暗忖度,是不是快到雪城了?

101、第三十一章

天氣不斷變冷,因為程諾身上系著那個能量線,不能運用身體內的能量元素抵御寒冷,就算裹著個被子也是凍得直打哆嗦。離越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到一個小鎮停了下來,從獵戶那里買回來兩身厚厚的魔獸皮做的衣服,程諾哆嗦著穿了,這才好受些。

又過了兩天,眼前出現一片似曾相識的迷霧,程諾知道要到雪城的地界了,心里著實緊張不安。

離越丟棄了那兩只普通飛獸,把煉制的傀儡鳥重新放了出來,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純白綿延的雪山出現在眼前,離越顯然對這里地形已經很熟悉了,飛得低低的繞過雪城的崗哨,沿著最不易被發覺的隱秘山脈徑直前往封印之地。

跟原來的悠閑不同,程諾都能感覺出來離越日趨緊張焦躁的心情。

他實在是好奇不已,離越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離越有時候會把他當人偶般肆意抱在懷里,用那雙冰寒的手揉弄他的頭發,眼睛卻都是看著遠處。

程諾本來還緊張的不行,後來都麻木了,也就努力放松自己,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保持好體力。

這天,離越忽然眯著眼睛道:「你小時候是在哪里生活的?」

程諾一呆,這是給自己說話呢?自從那天的尷尬後,趕路這些天兩人根本沒說過半句話。當然,他覺得那樣很好,因為每次跟離越說話他都要綳緊了神經,唯恐觸犯了離越的忌諱。

他小心而謹慎地回答:「燎祭邊沿的貧民窟。」這個不說離越其實大概也能猜出來,因為當時和離越坑爹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靠近燎祭的地方,那時候他和流光一看就是貧民窟出來的窮孩子。

離越也不再說什么了,冰塊般的手突然貼在他臉上,許久也不離開,好像把他的臉當暖手寶用,還揉搓了幾下。

程諾打了個哆嗦很無語地看過去,離越笑得好像真的很開心似的,露著些碎玉般的牙齒,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稚氣不少。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難怪那些雄性都被離越給騙的團團轉。如果不是深知離越的手段,他也會以為離越是個天真無邪之人,因為那張偏陰柔的俊秀面孔太有欺騙性了。

這些日子的確沒吃什么苦頭,程諾就大著膽子道:「封印之地荒涼而又危險,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離越沒有動怒,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程諾,看的他惴惴不安的。

許久離越才輕笑道:「這個就不告訴你了,不過封印之地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細細說來,可不要隱瞞。」

程諾頓時成了苦瓜臉,他還不如不問呢!

不過封印之地上的霧氣會讓人神經麻痹全身不能動彈,這也關系到自身安危,上次掉進去要不是白睿撐著他,程諾肯定自己會被那些冰棱刺死。他強打起神給離越說了,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離越聽了也沒什么表情,只是眯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程諾被他那不明意義的目光盯得心里毛毛的。

後面突然響起輕微的風聲,程諾一呆,困難地朝後看去,等看清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愣住了是白慕!

雖然他知道白慕很厭惡自己,他對白慕也沒多少好感,但是此時見了熟人也是喜不自禁。

原來自上次白慕被俘後雪城便布下了許多探測外敵的能量法器,離越雖然謹慎狡黠,但不也觸碰了機關驚動了暗哨。

離越快速把程諾綁在傀儡鳥上,越過他跳到尾部,手上一揮,幾道鋒利如刀輕細如絲的能量線便丟了出去,順著風向擋住白慕的去路。

白慕騎著畢風快速追來,手上凝成一把冰刀不斷挑開那些能量絲。離越操縱傀儡鳥要耗自身大量的能量元素,終究還是被一點點接近了。

「真煩。」離越眉頭微蹙,將懷里的一個小瓶拿出來,然後猛地朝後一吹,盪起一片方圓百米沸沸揚揚的紅霧。紅霧籠罩的地方,植物皆枯,可見毒性非常。

白慕朝離越揮出一片冰箭,拉住畢風快速朝上飛,避開那片紅霧。

離越肩膀中了一道冰箭,他毫不在乎地隨手拔出丟在遠處,趁著白慕躲避的時候猛地沖進林中,把兩個傀儡放在傀儡鳥上麻痹白慕,自己則帶著程諾跳了下去。

程諾渾身捆的跟粽子似的,又聞見近在咫尺的血腥味,難受的忍不住干嘔。

離越隨手扶住程諾,背起他朝前跑去,蹙著眉頭道:「你可真是沒用。」

看著近在咫尺的封印之地,離越冷笑著瞥了一眼天上重新追來的白慕,操縱一個力大無窮的傀儡朝白慕撞過去。他則迅速把扣心環祭出來,籠罩在兩人身上。

程諾就覺得腦袋「嗡」地一聲,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等他再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似曾相識的黯淡灰色這是封印之地內!

和那次掉進來全身無能為力的失重感不同,這次在扣心環的保護下,很容易安然無恙地落在了地上。

離越在扣心環的屏蔽范圍內仔細打量四周,當他看見一條巨型的冰蛇時便輕笑道:「這個地方果然有趣。」

程諾驚愕地看了他一眼,變態的心思果然與正常人不一樣啊!

離越把程諾身上的能量線回大半,單留下束在手腕上的,拉著他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去,就跟散步似的。

程諾只得跟了上去,不知道離越用了什么辦法,那些冰蛇對他視而不見,那個希望冰蛇攻擊離越的希望也是破滅了,他是真沮喪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