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謂之賊(1 / 2)

「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動手比你還快。」

格奧爾說,將摩比斯山谷發生的事件調查完畢,順便處理了一些遺留問題之後,維阿和賽文帶隊回到巴蘭克,而他則跟著格里爾和靈們來到了青金。雖然他已被降位為普通騎士,但僅就實力而言,他站在第一隊列毫無不自然之處。

銀發白袍的青年雙手籠在袖中,聞言對他微微一笑,僅就視覺來說真是溫柔聖潔得可以,「那是當然的,被帶走的又不是我家的人,我著急干什么。」

一名靈朝利亞德看了過來,格奧爾壓低了聲音,「喂,你好歹注意點。」

「如果是你也蠢到出了這種事的話,我也會很賣力的。」

「……你可以閉嘴了嗎。」

子爵准確地說,他現在應該叫格里爾菲斯拉羅謝爾,職屬蒂塔騎士團,身為僅次於索拉利斯的騎士團實權人物,他這次的任務理應是協助神光森林的靈王族與相關人物交涉,處理一些遠離世俗的靈不怎么擅長的問題……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你們竟敢……!」

「靈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要聯合中央帝國向我國宣戰嗎!」

回望著崩塌了一角的王宮,青金貴族和大臣們又驚又怒地嘈雜了起來,數以百計的王宮近衛包圍過來,劍鋒和矛尖對准蒂塔騎士團及靈眾人,但那些貴族和大臣與這些不善的來者距離過近,近衛騎士的長官猶豫著不知是否該下令。

排列在廣場上的數頭翼蜥長尾掃動了一下,站在外側的蒂塔騎士們腳步一致地轉身朝外,將手按在劍柄上。氣氛劍拔弩張,但真正緊張的只有青金那一方,靈們對周圍的動向並不關心,西梅內斯只是看著還未有回應的王宮,與青金大臣們對面的蒂塔騎士神色更是鎮定,格里爾則對那些情緒激動的青金貴族和大臣們非常禮貌地微笑了一下,「諸位大人不必擔心,親王殿下只是在向貴國的導師閣下打個招呼而已,當然,如果能順便交還樹靈就更好了。」

利亞德回頭看了一眼,兩位蒂塔騎士就拎著被捆得像兩條肉蟲的男人走出來,丟在青金大臣面前的雪地上。

「現在你們可以說話了。」利亞德說,然後微笑一下,「不過,只能說真話,知道了嗎?」

禁言術被解開的兩個男人咳嗽了兩聲,然後把臉抬了起來。

有人認出其中一張面孔,小聲說道,「這不是……」

「……陛下的近侍之一?」

「不!我不是!」被認出的那個男人慌忙用嘶啞的聲音拼命否認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呃!」

就像被扼住脖子的男人整張臉都變得通紅,雙眼瞪大,眼球突出,長大的嘴巴只能發出呃呃啊啊的短促叫聲,有人忍不住說道,「他怎么了……」話音未落,一團血霧夾著些肉碎從那個男人口中噴出,吐出大量鮮血的男人最後抽搐了一下,面朝下地倒地,更多的血液滲出,在冰雪之中凝結。

冷冷的雪風吹過因為這個場面感到更為寒冷的眾人之間,看著這個場面的另一個男人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雖然血滴濺不過這邊,西梅內斯回視線看了那邊一眼,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什么表情,人卻稍稍往旁邊讓了一步,利亞德似乎真的惋惜地輕嘆一聲,「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能說真話啊。」

「我說!我說!不要殺我!」剩下那個人大叫起來,「我和亞特爾都是被陛下派到米什萊大人身邊服侍的,在半個月之前我們受到那位大人命令,到哈勒去協助他的學生去把樹靈帶回來,我什么都沒做過!只是見過一個綠色頭發的小靈而已!但是在摩比斯山谷的佛蘭德鎮之前他就失蹤了……啊啊啊啊!」

刺入他後頸的長劍終結了他的慘叫,格里爾麾下的銀騎士將劍從死者的身上拔起,一聲不響地退回上司的身邊,格里爾看著面面相覷的青金貴族和大臣,笑了笑,「諸位都聽見了?」

「……」沒有人能回應他。

「米什萊?」格奧爾摸了摸下巴,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米什萊奧弗涅?他不是已經超過師的境界,被法師協會認可成法聖了嗎,怎么跑到這種地方來?」

「能夠得到達到力量頂峰的法聖助力,青金倒是幸運。」利亞德淡淡地說,「不過擁有力量又奢望長生,甚至不惜冒犯神光森林搶奪未成年的樹靈,看來力量的大小和腦子好不好是沒什么關系的。」

「一派胡言,我們不知道有什么法聖!」一個忍無可忍的大臣叫了起來,」還有樹靈什么的,誰……」

利亞德看了他一眼,被那雙淺藍色的眼睛中毫不掩飾的輕蔑嘲弄之意激怒,卻又畏懼於這位白袍青年不可知力量的那位大臣漲紅了臉,卻沒有再說下去。

「天氣寒冷,我想諸位應該都不太喜歡在這里忍受寒風吧?年幼的樹靈是非常脆弱的,還是讓靈們繼續照顧他為好。」格里爾繼續人畜無害地微笑,「接下來的場面圍觀有風險,大人們不妨將安全的事交給我們,在這方面我們也算是經驗豐富了。「

站在他身後的利亞德慢慢地把右手伸了出來,掌心朝上,一個白色的光點從他手中浮起,輕飄飄地飛向剛剛對格里爾的話反應過來的青金上層人士。

「聖光牢。」

光點飛臨正在慌亂退走的青金貴族和大臣頭頂,在利亞德吐字的瞬間漲大如人頭大小,數百根手指粗細的光道無聲自其中伸出,頃刻間將這十幾個人籠罩在內。

「靜音。」

連那些慌張的抗議聲乃至憤怒的咒罵聲都一並被封鎖其中,格奧爾看著只用言語就能使出高位聖法術的利亞德,至今還是不明白,這個只有外表能看的家伙差不多把所有的教會戒律都犯完了,他的力量不僅沒受影響,甚至還隱隱有增長的態勢,神的寵愛是不是太沒道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