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號之開竅也艱難(2 / 2)

「天冷總是凍得快。」離他不遠的地方,另一名長著和他一樣面孔的青年敲了敲冰面,說道。

他的雙胞胎兄弟朝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那家伙倒是快。」

「他是先拿草把冰洞堵上了,再開當然比我們容易。」

嘩啦的水聲響起,水滴在寒冷的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是啪的一聲,一條手臂長的銀色大魚被人從冰洞里拽出來,甩在冰面上沒一會就成了硬邦邦的一條。蹲在微微冒出水汽的釣洞口的男人身著珊瑚絨的白色連帽外套,幾乎與底色融為一體,在他們的角度,只能見到對方將釣線再度垂入洞中的手和有些發紅的鼻尖。

不過有些人是只看背影就能夠被認出來的

而且他還輕松地吹起了口哨,雖然只有那么一小節,但那個的節奏也實在太容易鑒別了。

兩兄弟把臉轉了回來,繼續默默地干自己的活。

當毛茸茸的塔克拉滿載而歸地敲響雲深住處的大門,沒有在十五秒內得到回應的他推門走了進去,正遇上一身請便從雲深那個簡陋卧室走出來的范天瀾。

「什么事?」范天瀾抬眼看過來,開口問道。

塔克拉舉起了手里被串成一串的魚,「我想問他這樣要怎么做。」

「交給廚房。」

「這是專門給他的。」塔克拉說。

范天瀾走了過來,接過那串魚,看了一眼之後說道:「我來。」

塔克拉狐疑地看著他,「你會?」

范天瀾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我會。」

塔克拉被十項全能的光環閃到了,不得不將手中戰利品拱手相讓的他馬上找到了目標,正要走入內室的他又被叫住了,「他在休息。」

塔克拉回過頭來,挑起一邊的眉毛,「你對他做了什么?」

范天瀾將魚串掛到一邊,動作利落地穿上掛在臂上的外套,對塔克拉的問題置若罔聞,「別打擾他太久。」然後就提著魚串推門出去了。

塔克拉從門邊回視線,這小子越來越討厭絕對不是他的誤會!不過他畢竟沒有命令說不准進去,塔克拉放輕了腳步,越過半是牆壁半是架的內牆,在那個只有十來平方,還大部分都被架占據的小房間里,雲深正倚坐在床頭,手下攤著一疊筆跡稚拙的薄紙。

「塔塔。」雲深抬頭看了過來,微微一笑,「冰釣結束了?」

「天冷,他們扛不住了。」塔克拉說,他側頭端詳了雲深一會,他每天都會見到這個人,對雲深的狀態很熟悉,如今這種軟綿綿的坐姿,比往常輕松的表情和更為柔和的氣息……雲深倒是被他盯得有些莫名,「你都出汗了,那家伙對你做了什么?」

「做什么……我最近有點缺乏鍛煉,天瀾他幫我活動了一下筋骨而已。」雲深說,將今天到的作業放到一邊,酸軟感還留在他的身體里,導致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變得又輕又軟,然後因為塔克拉的表情停下了動作,「怎么了?」

「你說他幫你松筋骨?」塔克拉的神色有點怪異,「他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會在大廳里給人『松筋骨』,『鍛煉身體』。」

「原來是那樣,」雲深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塔克拉的意思,他笑了笑,「至少我的待遇好多了。應該是點到為止,沒什么人受傷吧?」

「又不是拆了他們的骨頭,最多半天就爬起來了。」塔克拉無謂地說。

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動的雲深有點尷尬地想起了方才那令人難以忘懷的體驗,一套按摩做下來他也差點爬不起來,還讓范天瀾露出了非常難得的擔憂神色。體質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也許28歲也不算多么年輕了?

作為翻山眾的新一任首領,同時行為權限僅次於雲深的范天瀾在接任這個職位之後,就向雲深提了想對翻山眾進行新訓練的計劃。雖然還沒有見到具體步驟,不過雲深是授予了他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放手施為的權力。雖然對軍事領域的了解基本限於紙面資料,不過雲深對范天瀾現在就開始的行動還是頗感興趣的。

「那是天瀾取得翻山眾認可的必經儀式?」

「當然不是,這一關他已經在去撒謝爾之前過了。」塔克拉說。

沒有意識到那次比試意義的雲深怔了怔,塔克拉注視著他的表情,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他們現在在搞的,叫做『選拔』。能在那家伙手下堅持三十秒不被丟出去或者『殺掉』的,就有可能成為你的近衛隊一員,這話一說出來,那些軟毛小子可以高興得要命啊。」

「我的……近衛隊?」

「越是美麗的花朵,越是需要鋒利的刺來保護。」塔克拉非常難得地用上了比喻句,先不管他的比喻有沒有問題,他低下頭,彎腰執起雲深的左手,薄薄的水色嘴唇在中指的黑色戒面上一觸即離,「如果申請能夠通過,我將是您的近衛隊副隊長,我的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