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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兩人終於浮出了水面,星輝灑下若漫天銀霞,漣漪成圈漾碎了悠悠碧波,寧君卿喘息間抬眸,看著祁越來越近的深瞳,好似習慣使然就被吻住了。

濕熱的唇瓣輾轉吮吻情意綿綿,無意識的打開了牙關,任由帝王滾燙的舌勾著自己的肆意糾纏,分不清是湖水還是別的什么沿著唇角細細淌成太湖瑤月下銀亮的絲線......

「唔.....」

直到對方一路下滑的手掌撩開層層濕透的衣裳撫上了敏感的腰側,寧君卿才一個顫栗推開了眼前的帝王,輕喘著抬起手背擦拭唇瓣:「……陛下,臣只是」

「卿不必多言,朕知道,愛卿今日救的是灝的景和帝,和祁無關。」

寧君卿輕咬了下唇:「……陛下聖明。」

…………

欲盡此情書尺素,奈何落筆終無題,兩廂不明相思意,負君情深幾許?

[二十六]

次年初春。

清晨,曦露墜落海棠枝頭,攜著瓣柔白香軟跌進一汪冰翠的碧色中,漾起漣漪輕淺成圈,驚醒了池中沉眠的紅鯉,流散著層層擺尾搖起綿綿清波。

府里的管家匆匆敲開了卧房的門,寧君卿朦朧著睡眼懶懶起身,跟著管家一路出了府,抬眼就看到大門口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皇帝陛下?!……有點兒懵。

上前踢了兩腳,還能動。沒死。

「管家,拖進來。」

「是。」

地上的人:!!!

兩月前,宮中傳出景和帝病重的消息,祁的五皇叔瑞王把持朝政,朝堂上人心惶惶。寧君卿得知後連夜返回京城,卻發現整個明華宮被禁軍圍的水泄不通,沒有瑞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明擺了就是逼宮的意思。

暗中尋來朝中元老商量對策,一群胡子花白的老頭兒意味深長的看著寧君卿:「陛下說,讓寧相您沒事先歇著,等過上兩個月,您自然就明白了。」

丞相:……….

如是,寧君卿只好返回蘇州:管你死活......

剛出了盛京城門,卻忍不住吩咐了車夫:改道去玉遠關。

透過車窗望著城樓檐角升起的盈月,寧君卿負氣的放下錦簾,內心十分唾棄自己……

卧房。

「大夫,他傷的如何?」

「無礙,只是些皮外傷,歇幾日便好。」

送走了大夫,寧君卿返回到床邊,正對上床上的人張開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眨啊眨:「你是什么人?」

丞相嘴角抽搐:「你還記得,自己是誰么?」

床上的人揚著下巴:「本殿下乃當朝七皇子,還不快下跪行禮。」

寧君卿微微挑眉:這是.........傻了?

「殿下可還記得,自己今年多大了?」

「當然記得,八歲!」

寧君卿:呵呵。

兩月前,他十日車馬趕至玉遠關,見到了被「瘋了」的西域太子折磨的狼狽不堪的殷裴羽,一下馬就被拉進營帳被迫聽殷大將軍的苦水訴到半夜。

至於為什么是半夜而不是一夜……..自是因為,正當殷大將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他是如何不為美色所誘的時候,一襲白衣面覆輕紗的異域美人滿目幽怨,隱隱含淚的闖了進來,瞥了一眼座上的寧君卿,落寞的對殷裴羽道:

「你不要我,是因為他么?我早知道……你喜歡的是他,以後不會再糾纏你了,你也不必把人送到我眼前……」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不可聞,說完轉身掠出了營帳。

殷大將軍尷尬的沖寧君卿笑笑便起身追了出去,頭也沒回的道了句:「小師弟你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再談!」

如是拖了兩日,寧君卿才得知了驪戎二皇子的預謀,也是知曉了靜妃腹中的孩子原是驪戎三皇子姬淵的,祁以三月為期,三月後一舉鏟除朝中亂黨。

如此,寧君卿就懷疑現在的陛下是不是真的傻了。

回蘇州的半載光景,寧君卿想了很久,失卻朝朝暮暮,才知此情深種.......

初見時固執的認為帝王難有真情,思來想去,祁幼時逝母,不諳世事的小皇子在無情帝王家更是難懂如何去表達愛意,自己又從來只想著拒絕,也難怪祁總是對他惡語相向,生怕露了一分情思便失了帝王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