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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玫拿起酒盅敬賈敏,賈瑾轉頭跟王氏攀談,總算消散了醞釀在榮慶堂上空的煙雲。

金晨見習兵部,南方又有武事,他就不能像堂兄連襟那般大排酒席,又有賈瑚雖不領兵,到底是兩代聖人欽封的天策上將軍,事關南疆安寧,多少需得勞心神,是以並不及賈玫頭春歸寧時熱鬧。

年節是主乏仆困的時令,初五日內廷傳訊,寧壽宮老聖人偶感風寒,抱恙卧於床榻,帝後諸王問安無隙,一切年禮筵宴均詔停止。

既為醫道聖手,自是侍疾的主力,石皇後曉諭內侍:「齊魯公主內外辛勞,應准攆轎出入。」從寧壽宮上下到御醫院供奉,皆以顏氏為尊。

老小老小,皇太後病賣苦肉計,重提賈茂的婚事,顏氏無法,只得在皇帝父子跟前松口:「若他們平安長成,我是沒有半分異議的。」

從大殿出來,金昊陪著笑臉說:「姐姐,咱們可算親上加親了,您請到我宮里小坐,弟弟還有幾樁朝務請教。」

「你們老爺兒們的事兒,同我說什么?」按照太宗朝的傳統,顏氏有參決朝政的權力,她又頗具見地,皇子們遇著難處都願請她指點,是以對金昊的托辭並不意外,「我與東宮犯沖,你還是在這兒說吧。」

金昊不好勉強:「那咱們去坤寧宮。」

顏氏一時大意,毫無防備地赴了一遭金家兄弟預備的鴻門宴。

金打頭陣:「姐姐,朝廷近來要做幾件大事兒,我們弟兄擬列了條陳,還得您這位皇祖的當家郡主斟定主意才好呈給父皇。」

顏氏以靜制動:「是么?我倒想聽聽有哪些個利國利民的大計要辦。」

金把折子拿給她看:「北疆軍報,沙俄有蠶食關東之意,弟弟奉旨擬定方略,自以為屯民實邊是長遠之計。」

「好。」顏氏大略瞧了兩眼說,「沒人不行。」

金緊隨其上:「父皇有意在漠北蒙古、關東、藏邊、南海四地設駐常管衙門,弟弟也擬了折子,就請姐姐指正。」

顏氏點點頭:「有人需有管。」

金晏問道:「若將流犯遷做苦役,姐姐以為如何?」

顏氏建議:「可否並施恩威?」

金晨最後說:「顏折表哥密奏,西洋販運煙土,於兩廣謀得暴利,經地方察看,頗有傷民破財之兆,若是從嚴查察,又恐洋人動亂,或去資助叛軍,反致因小失大,姐姐頗知洋務,可有教導之處么?」

「tianchao與西洋怕是難避大戰。」顏氏面色嚴肅,「比荷法西諸邦講究仗財控權,與中土全不相同,屈禮容易斷財甚難,還要更加慎重才好!」

金晨默然不語。

「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顏氏站起身,「若要永除後患,其一該當四境清平,其二需得倉廩豐足,彼時遣派干大吏以為欽差,水陸兩軍無不警惕,不予西洋可乘之機方是全策。」

金晨小聲說:「西洋距離大青兩萬里之遙,縱有齟齬,難道可以天降奇兵?」

顏氏苦笑道:「除了大青域下藩國,東起天竺,南到冰海,西入大洋,無一不是洋夷分轄,連台灣都教荷蘭占了幾十年,輕啟釁端豈能安寧?」

金昊從旁附和:「居安思危,還是姐姐顧慮周全!」

「這幾樁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