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兩聲，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洛芍一驚，立刻將抱枕移開，卻對上他含笑的眸子。

他看著她的眼睛，灼熱的情感如同岩漿一般在眼眸中翻騰，他似乎被嚇著她輕著聲音說：「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幾條粉紅的蛛絲似乎從他的話語中鑽出，朝著她靠近。

空氣里的溫度不斷升高。

洛芍連忙起身，轉移話題：「我要去洗澡了，你有衣服借給我嗎？」

紀東曦的腦海里突然浮現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些外國愛情電影女主角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穿著近乎透明的寬大襯衫，行進間，在襯衫下擺處若隱若現的兩條長腿……如果把女主角的頭換成洛芍……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啞聲說：「都在衣櫃里，姐姐自己找吧。」

洛芍十分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他一慌，立刻將捂鼻子的手藏在身後，露出乖巧討饒的笑容。

洛芍打開他的衣櫃，卻發現里面的衣物寥寥，只有幾件襯衫、褲子。

洛芍的手指劃過他的襯衫，聽到背後突然加重的呼吸。

她翹起嘴角。

我豈會讓你輕而易舉猜到？

洛芍挑了背心、襯衫和一條褲子，抱著這些衣物往浴室走，剛要出卧室的門，卻聽到紀東曦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回頭，見他皺著眉看向手機，想了想還是接聽了手機。

「唔，媽。」

他清朗的聲音回盪在她的耳邊，洛芍的腳步頓了頓，才重新闔上門。

但是，她並未將門合攏，而是留下一道並不明顯的小縫，她抱著衣服蹲下來，仔細聽著從門縫中擠出來的聲音。

「嗯。」

「沒事。」

「嗯。」

他的回答十分簡短，讓她無法從他的回答中推測電話那一端的人究竟說了些什么。

洛芍都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下，似乎與電話那端的人發生了爭吵

「……我一輩子都要讓他滿意是不是？讀他選擇的專業！走他選擇的路！」

一股莫名的靈感突然襲擊了洛芍，她隱隱覺得紀東曦嘴中的「他」正是紀言。

在爭吵間，紀東曦不小心按到了提鍵，電話那端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紀東曦，他是你爸爸！你要讓他滿意！」

紀東曦冷笑一聲。

電話里的女聲咳嗽了一聲，聲音轉瞬間又柔軟了下來：「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可他畢竟是你的爸爸，就算……就算……你幫幫媽，好不好？」

女聲似乎帶了泣音：「乖乖的，不要讓他失望，乖乖的……」

紀東曦一把按斷了電話，將手機狠狠地摔在了被子上。

洛芍退後幾步，無聲無息地鑽進浴室里。

紀言對紀東曦有很多希望嗎？

洛芍一件一件脫下衣服，濕漉漉的衣服掉落在瓷磚上，團團圍住了她。

她的腳趾在冰冷的米色瓷磚上蜷縮了幾下，浴室暖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腳前。

她轉動淋浴裝置，轉瞬間，熱水從蓮蓬頭噴涌而出，霧蒙蒙的氣體塞滿了整個空間，將與洗手間隔開的玻璃牆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水汽。

水珠滑過白皙的肌膚，蒸騰出櫻花似的粉嫩色澤。

霧氣越來越濃，她如同一只裝在玻璃器皿里的罐頭，桎梏的空間令她窒息。

她細長的五根手指在玻璃上輕輕滑下，像是掙扎的人留下的最後猙獰指印。

直到她頭腦一片空白，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她才從浴室內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