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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 景潛 1249 字 2021-03-18

父母是什么樣的人,知道這里沒有一個人喜歡自己,知道自己一個朋友也沒有。

那個人會不會因此討厭他?會不會在見過一面後,像真妮第一次匹配到的軍官那樣提出中止交流?

他無法預料到見面會後會發生什么,他所有的敏感,自卑都在此刻全部暴露無遺,不管在信中如何偽裝,他都不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孩子。

沈亦舟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那條絲帶上最終只寫了四個字:我是舟舟。

嚴溟是在寫第四封信的時候開始這樣叫他的,除了院長會叫他小舟之外,其他人都是直呼其名,連父母也都沒有給他起過什么小名。來到這里之前,他們對他的管教太少,也沒有什么溫情可言。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待在破舊的房屋中,其實和現在也沒什么不同。

第一次被這樣稱呼時,沈亦舟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頭偷偷地臉紅。那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他被圍困在一個冰冷的密室里,像現實中常做的那樣環緊自己的身體,抵抗著周圍的寒意。後來門被推開,有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他聽到對方用沉緩而穩重的語調喊那兩個疊字,再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窗外撒進室內,照在身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暖。

而自從到嚴溟寄來的照片之後,夢里的人有了清晰的臉龐,也有了讓他在夢里都會臉紅的神情。

但是這樣的夢還能做多久,他不知道,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見面會的前一晚,沈亦舟睡得很不安穩,早上起來洗臉刷牙就有些頭重腳輕。

黃昏來臨。院門外不斷有穿著各種軍服的男人抵達,有些孩子等不及,直接就守在了大門口。

活動的地點安排在花園里,時間在晚上七點,嚴溟是在六點半的時候抵達的。

他早上的時候還在巴托開會,會議結束之後他直接就登上了飛機,同時為了這次見面會推掉了另一個會議。奧拉說他最該推掉的是這次見面會,因為以他的軍銜和身份,很多事情都比一個孤兒院的孩子要重要得多,但是嚴溟不這么覺得。

半年的相處里,即使沒有見過面,他也能從信中的字里行間深切地感覺出這個孩子身上的孤獨感。

他將沈亦舟的資料反反復復地看了很多遍,每一次看都會沉默許久。他也向院方要了沈亦舟日常生活的照片,那個孩子大多數時候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

【你會來看我嗎?】

沈亦舟在信里這么問他,嚴溟在最新寄出的信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在管理員的陪同下來到了花園中,卻沒有看到自己要見的人。

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沈亦舟的身影,管理員咦了一聲:「跑哪里去了?這孩子是不是還在自己的房間里?」

「帶我去看看吧。」嚴溟說道。

來到他的房間外,管理員用磁卡打開門,同時也打開了燈。

嚴溟抬眼看去,床上躺著一個瘦小的身影。他在原地站了站,邁步走過去。

沈亦舟燒得迷迷糊糊的,即便能夠聽到軍靴踩在地上傳來的聲響,可是眼睛卻睜不開。嚴溟將手搭在他的額頭上,一片滾燙,臉頰也是一片潮紅,當他握住沈亦舟的手時,發現他的手心出了很多汗。

夜間,輸液之後,沈亦舟的燒終於退了下去,也慢慢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的時候房間暗沉一片,但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身邊坐著一個人,那個背影很寬闊,輪廓在黑夜中顯得有些模糊,他的心跳隨之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一動嚴溟就轉過了身來,房間的燈很快亮起,在暈黃的光線中,沈亦舟第一次看清嚴溟。

堅硬的下巴,挺直的鼻梁,一雙沉穩篤定又含著溫情的雙眼,只是被那雙眼睛看著,沈亦舟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嚴溟俯下身問:「有不舒服嗎?」

沈亦舟搖了搖頭,聲音小而沙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