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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孝期不僅能給劉荃樹立一個仁孝的好形象,而且還形成了一道盔甲。

哪怕煜親王確有不臣之心,也不敢在這個時期輕舉妄動,而要尋找到更為「合理」的借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足以讓煜親王頭疼很久。

而且等到三年孝期一過,煜親王就更難以帝王本身的瑕疵入手來創造這個借口了。

就好像七出三不去中,「與更三年喪者」不可去一樣,給父母守了三年孝的女人不能隨意被出婦,給先帝守了三年孝的帝王德行好,口碑佳,就更不好隨意去推翻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造反的人不像厲皇帝劉那樣是個隨心所欲的瘋子。

看煜親王以往的表現,在他被魘症纏身、最有可能發瘋的時候都沒有瘋,現在魘病都好了,那瘋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

這背後的故事怎樣曲折,眾臣並不知曉……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在新帝說出一個決定的時候,表明自己該有的態度。

丁灝見煜親王不表態,已經習慣,所以並不覺得奇怪。但他見百官之首的蔡鵬也按兵不動,還以為中書令在默默思考該如何勸說陛下,於是心中微動。

他與蔡鵬雖皆為顧命大臣,但在先帝和陛下面前,自己不如蔡鵬得到上位者看重,卻是事實。

位極人臣,當然也是所有為官者的心願,但想辦法在陛下心中占據更多的位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須好好籌謀,步步為營。

蔡鵬曾在京中為官,後去偏遠貧瘠之地輾轉多年,以博學見長,可教導殿下史書國策。

他自己則從地方大員一路回到天京,出身世家,深諳為官之道,也熟識各級政務,將來可輔助君王處理實務。

只不過天子眼下才十四歲,離真正的親政還早了些,所以學習顯然是他現階段更重要的事情,身為帝師的蔡大人比丁大人更得聖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丁大人覺得,這種情況,不能一直持續下去,總要有些變化才行。

丁灝覺得,劉荃不像先帝,他並非心思深沉之人,而且年紀尚小,心思單純,耳根也比較軟,這時候在他身邊的臣子必須表現得稍微強勢一點,讓其心生崇敬,才更容易得到陛下的注意和信任。

所以聽了陛下之言,丁灝迅速在心中形成腹稿,趁蔡鵬還未出聲,就搶占先機。

但此時的丁灝並沒有真正意識到,他與蔡鵬其實皆有才能,只是各有所長,為何蔡鵬在先,他暫時在後。

丁灝自己好強愛爭,蔡鵬不爭卻身居高位,再加上耿直的開元和生性謹慎的喬成……

先帝給兒子選顧命大臣的時候,可不僅僅考慮了他們能力的大小,術業的專攻,還仔細預測了他們未來如何相爭、如何站隊,才能讓劉荃穩坐高台,坐享制衡之利。

想到這里,他立刻動身出列,拜而道:「陛下,人之大孝,在乎善繼,既有樞務之重,軍國之殷,而承之,不可闕。以日易月,乃是祖制舊章。先帝亦留有口諭,令陛下三日而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還望陛下斟酌。」

丁大人說得有理有據,有條不紊,立刻得到不少支持,劉荃也微微點頭,似乎陷入了思考。

過了一會兒,蔡鵬依舊沒有表態,這時候年輕的帝王又開口道:「丁卿所言,有理。朕為天子,國事繁忙,如因居喪,荒怠政務,那確實違背祖訓和先帝的囑托,反為不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