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翰忽然之間竟然有些不忍去嘆那個名字。
三年了。
他以為自己早可以盡忘前塵,可為什麽……
當年奉承皇命迎娶哥舒部的公主寶珍,是因為皇命不可違,而依附著哥舒寶珍娘家的強大勢力,自己的力量在朝中也達到了不可撼動的穩固地步。
只是在他的忍讓和縱容之下,哥舒寶珍這悍妒的性子已經發展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在這王府之內居然容不得任何妃子的存在!
想到這里,紀連翰怒火中燒。
「王妃到──」
窗外侍從的聲音響起。
紀連翰直視向廳堂的正門。
這是他的妻子,卻沒有帶給他任何幸福和愉悅的妻子。
以無上至高賜婚的名義來到他的身旁,用一條名叫婚姻的鎖鏈將他死死捆綁。
第13章第十三章
chapter13
哥舒寶珍站在門外,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夜晚的燭光剛剛點亮,流沙般的光輕輕掃過哥舒寶珍頭上的翠色珠花,從遠處乍看變得璀璨明晃。
紀連翰眉宇不展,凝重眼神中閃耀著掩飾不住的憤怒。
若能使得時光倒推些年,她仍然記得,當初嫁入王府頭戴鳳冠時,她也是靜靜站在過這道門檻之前,等著她的夫君。這個她父王口中大梁國最英俊威武的乘龍快婿前來。
她曾那麽堅定的相信,這會是她最一生最幸福的歸屬,這個男人是她一輩子最穩妥的托付。可那些現在想來都極為可笑的天真憧憬,被這面前男人日復一日的冷漠所逐一碾碎,迄今丁點兒不剩。
這王府雖大,於她而言卻是空空盪盪,人心有如鬼魅。
眼看著側妃逐一得勢孕子,她這個冷落在旁的正室徹底被府中上上下下淪為笑柄。
嫉妒和仇恨是可以殺人的。只是殺人之前,最先殺掉的總是自己。
哥舒寶珍從不懷疑她已經時刻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備。
我不幸福,在這王府之中,誰也得不到幸福!
紀連翰見她遠遠的站在那兒,並不挪步走進來,越發的不悅。
這個女人竟是處處忤逆自己的決斷!
「為什麽?」
紀連翰起身,低沈的聲音迎面去向那邊。
哥舒寶珍的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輕蔑,微微扯了扯嘴角,沒有答話。
「本王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紀連翰被她這麽一將,更是怒火沖天,吼了一聲。
「呦,王爺心疼了?」
哥舒寶珍倒是笑了,輕攏著身上的乳色薄紗披肩,緩緩走了進廳堂。
紀連翰幾步走到她面前,那眼神活生生像要將人活剝了似得。
「哥舒寶珍,這是第幾次了?!」
「第幾次?」
哥舒寶珍笑的一點兒都不牽強,正視著面前的夫君。
也對,這本就是她該真真正正覺得喜悅的事兒。都是女人,誰有著天地一般寬闊的容人海量?
更何況這茹妃仗著自己懷了王爺的子嗣,更是拽的多月來恨不得只用兩只鼻孔看她。
看她那副得勢的模樣,想到自己的境遇,哥舒寶珍不知多少次有著將對方碎屍萬段的沖動。
當然,一定連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今日只是做掉了那本沒命出生的孩子,已算的上是善待她了。下次,不是還有下次麽?只要有著王爺的寵幸,她來日什麽不可得?
「王爺怎麽這麽說,什麽第幾次?妾身可是一點兒都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