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爭,當然爭不過他,然卻在此時,謝安傑讓了他。
當墨染要伸出腳踏出門檻的時候,謝安傑突然伸腳去絆了他一下。就算學堂里的孩子都早熟,但也沒想到謝安傑有此心機,所以也沒注意到謝安傑的小動作。
但是,謝安傑還沒絆倒李墨染,自己卻撲到在門檻上。
撲通聲不小,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鄭暉年首先笑出聲:「謝公子,走路得看地上,這么大年紀被絆倒,著實丟臉。」鄭蠢二,一直那么蠢。
「安傑兄。」呂秀文上前扶起他,「沒事吧?」這大冬天的,地上又硬,摔倒那真是挺疼的。
「無恙。」謝安傑回頭,瞪了鄭暉年一眼,又看向趙元崇。他才不是被絆倒,是被人從後面推到的,而且力氣很大,可他身後站著的是太子。莫不是太子推了他?太子為什么推他,難道?
趙元崇邁出門口,一臉斯文微笑著開口:「謝公子的確應該注意門檻,本宮注意過,這門檻比一般門檻要高點,方才謝公子的右腳抬的不夠高,是本宮來不及提醒。」
方才,謝安傑是用右腳去絆的李墨染。
想到此,謝安傑心底突地生出幾分寒意,這個軟弱無主見的太子,是在提醒他嗎?不,謝安傑覺得是自己多心。
外面細雨朦朧,早就候了不少仆人,一個個撐起雨傘來接人。唯有李墨染和端禮兩兩相望。今日端禮坐自家的馬車去接了李墨染,因此沒有安國公府的馬車,但……「墨染弟弟,下人許是不知皇子學堂的路怎么走。」
端禮惆悵,真想跪下謝罪。
李墨染白了他一眼,雖然雨中情也別有一番滋味,但這是冬天,淋雪都比淋雨強。突然,一只手,牽住了李墨染。
他的身旁,已站了一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太子。
崔眸,微笑,一如上輩子的俊雅。
「我送你。」淡淡笑意,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李墨染還來不及說話,鄭暉年已經拉住了端禮,隨口便罵道:「你讀書笨也就算了,雨天都不帶雨傘嘛?你家的下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欺負你父母不在身邊?」
雖是罵人,可句句關心。鄭蠢二,果然還是鄭蠢二,如此笨拙的關心,令人覺得心暖。
端禮看了他一眼,甚是嫌棄。
「走啦,我帶你。」鄭暉會拉著他,讓下人把雨傘打在兩人的身上。
「墨染……」
「端大哥且先行,太子會送墨染。」
趙元崇揉住李墨染的肩膀,又把自己的披風敞開,裹住兩人。拿傘的是他的貼身太監英德,不怕自己淋濕了,也要護著兩位爺。
「殿下真欺負人。」李墨染挽上了趙元崇的手,靠著他的肩頭。
「哪里?」趙元崇輕笑,「墨染弟弟莫要冤枉我。」
「方才殿下把謝安傑推倒了。」李墨染的聲音有幾分得意。
趙元崇詫異,他都見到了?
「太子就是欺負人。」這么小就會欺負人,難怪長大了便做了偽君子,是偽君子,也是真君子。
「我不欺負墨染弟弟……墨染弟弟的字是什么?」想到每個人都叫他墨染,趙元崇此時卻想要獨一無二的那份稱呼。
「殿下幫我取一個。」
「我的字是子初……墨染俊麗如玉,便喚子玉如何?不好,都是子又要叫人做出文章了,雅之人如玉,之玉如何?」久久不見李墨染出聲,趙元崇轉過頭,卻剛碰上李墨染踮起腳尖,吻他的臉,結果,於他的唇,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