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也走不了。
她看著欄桿中被粗大鐵鏈縮著,手腕腳腕上都是鐐銬,身體多處被刺穿,似是
被鐵鉤釘在牆上,低垂著臟亂毫無光澤的頭發的男人……心中升出的,是令她窒息
的疼痛。
不用看到那張臉。
即使這人現在沒有一點氣勢可言。
即使他和當年,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她也知道。
是他!
真的是他。
是她守候十多年,等候十多年,籌謀十多年。
盡心力,想要見到的人。
她之前不敢見他是正確的。
看著這樣的他,她要如何不去傷心,不去難過……
而且,現在,帝乙就在旁邊,虎視眈眈……
帝族首領帝乙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最難纏的『葯人』,他對這個『葯人』印
象深刻,關注頗多。
所以,此時見到這個人,帝族首領帝乙的注意力,也在對方身上,以至於沒能
及時發現北堂凝嵐的不對。
「這個人,當初差點就從這里逃出去了……我們十幾個家族的高手,有不少都
折在了他的手里,所以大家尤其的恨他,若他不能夠做葯人,大家在就殺了他。」
帝族首領帝乙不知為何,忽然這么對北堂凝嵐說道:
「不過,現在讓他活著,也是極好的,既能夠讓大家發泄自己的恨意和怒火,
又能夠利用他,來恢復大家的血脈之力……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北堂凝嵐幾乎要將自己的嘴唇破。
從他們來到現在。
從那束光亮起到現在。
被鎖在欄桿內的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似乎已經死掉。
北堂凝嵐無聲的吸了好多口氣,才算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道:
「帝乙,我們開始吧。」
北堂凝嵐的聲音一響起。
欄桿內的鐵鏈,響起了細碎的聲音。
似乎是,欄桿中那宛若死去的人,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一樣。
帝族首領回過神,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要事要緊。」
帝族首領帝乙打開了欄桿牢房,對北堂凝嵐道:
「凝嵐,你放心,這個人雖然厲害,但他身體重要之處,皆被鐵鉤穿透,根本
使不上力,而且每天都會被灌葯,根本沒有力氣傷害你,他甚至可能連頭都抬不起
來字還沒說出來。
欄桿中的男人,就猛地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面容上被縱橫交錯的傷痕覆蓋的面龐。
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相貌。
只有那雙漆黑的眼底,充滿暴戾與野性,充滿了不屈與憤恨,閃爍著濃郁的不
甘。
北堂凝嵐猝不及防的和那雙眼睛對上,似乎是被對方看到了心靈深處,她有些
不能承受,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
那雙眼睛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但那雙眼睛,卻還一直盯在北堂凝嵐的身上
相隔十多年的一次相望。
她一直思著他,念著他,第一次重逢卻有些怕他。
他的眼神太凶狠了。
他身上,已經沒有一點,曾經她所熟知的俊逸瀟灑了。
這一刻,她如此清晰的認識到。
她是上界之人。
她是上界之人啊。
她的血脈里,流淌著,對真武大陸上的人犯罪的罪人的血。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在找他,一直想要見他。
卻是也一直都在回避。
回避去想,真的相見了要如何。
准確的說,他們的立場是對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