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旁若無人的逆天行為,偏偏還沒人敢說什么,李果那廝也是特殊階級,吃的都是愛心便當,眾人投訴無門,看鍾岩的眼神更怨毒了。

也難怪,鍾岩,作為唯一個能上桌的人,深深覺得自己還不如去吃沒雞腿的盒飯比較好,群眾含恨帶怨的目光下,每頓飯都吃得壓力很大,頭皮很麻。就這樣,馮以辰還一臉自然,鍾岩沒辦法,只能食不下咽地咬牙,把尷尬扼殺在食物中,能吃多少吃多少。

林諾諾是下午的戲,這天來早了,正好看到鍾岩在食不下咽,表情郁悶。她好笑走過去坐下說:「好豐盛,我也沒吃午飯呢。」

林諾諾大美女一個,氣質成熟干練又不失嫵媚,是個正常人看美女暗示要一起吃飯,都沒有不答應的。

可馮以辰從來不是正常人,他抬起頭來,往場務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涼涼道:「那有盒飯,排骨的。」

鍾岩神經緊綳起來,似乎一瞬間回到不堪回首,把所有人都得罪的過往,恨不得把頭埋進飯里不用面對了才好。

林諾諾性格隨和,一點沒被拒絕了的尷尬,反而意有所指地瞟了鍾岩一眼,幽默地開玩笑說:「你們一個個都開小灶,曬幸福,視我們單身人士為無物,太過分了。」

鍾岩把那份尷尬生生吞進肚子里,強打神說,「林影後,你要人給你送愛心便當,排隊的能繞地球三周半。」

林諾諾起身嫵媚一笑:「這話中聽,就你排隊,給你請我吃飯的機會。」

兩人隨意開了幾句玩笑,總算把馮以辰制造的不良氣氛給暖熱了。

馮以辰臉色不怎么好看,到後來干脆當著林諾諾的面,毫無風度,筷子一摔,跑了出去,讓鍾岩一怔,措手不及。

天知道他又吃錯了哪門子的葯,鍾岩起身想追,那頭副導演已經過來催,下午的戲馬上就開拍了。

馮以辰破天荒的一下午都不見人影,給他發消息怎么也不回,這人讓岩心頭揣揣,坐立不安了一把,心里有事,發揮的就特別差。

今天和林諾諾的對手戲尺度比較大,是男主角決定放手前,在家里和女主角的最後一次溫存,兩人情不自禁地在落地窗前親密起來,鍾岩摟著林諾諾豐滿又柔軟的身體,腦子里都是那小少爺的手感,怎么都進不了狀態。

「你是不是有病?抱個美女跟抱木頭一樣?就連抱充氣娃娃都沒你這樣毫無感覺的!有沒有一點演員的職業素養?就算你不愛女人,不會把林諾諾當男人一樣抱么?這個還需要我來教?」

李果開了火炮,不僅把鍾岩給罵了,還把林諾諾說尷尬了。她好端端的一個大美女,無法在戲里把鍾岩帶進去,還被和充氣娃娃作比,要不是她深知李果在戲里口不擇言的習慣,一般女演員可能都會羞憤到罷演。

「李導,再來一次吧。」

「來個屁!鍾岩反省下去,別浪我的膠片,這段改明天拍。」李果大手一揮,表示對鍾岩耐心告罄。

「對不起,林諾諾。」鍾岩知道連累林諾諾承了無妄之災,心頭過意不去。

林諾諾大方笑笑:「有心事就把心事解決了,不然什么都別想做好。」

鍾岩訥訥點頭,再往片廠門口看一眼,那人總算是回來了,不上不下的心也找到安置的地方,妥當了。

馮以辰臉色還是不好看,跟灰姑娘的後媽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友善。他不說話,鍾岩也沒敢跟他搭話,坐著他的車回家,按慣例,每天下戲後,馮以辰都會和他解說一下第二天的戲份,給了他不小的幫助。

馮以辰脾氣再莫名奇妙,責任心卻是不容置疑的,鍾岩不知自己該暗暗慶幸這一點還是巴不得他忘了,沉默了一路,車里真心連冷氣都不用開,光是氣氛就已經寒冬臘月,滴水成冰。

兩人回到了家,玩木頭人不說話一樣,仿佛在比誰更沉得住氣。

敗下陣來的還是鍾岩,他沉重嘆了口氣說:「我不對,你別氣了。」

沉默游戲贏得了勝利,馮以辰趾高氣揚,不依不饒:「哪兒不對了?」

鍾岩想哭,哪兒不對了,他怎么知道!

小少爺哼了一聲說:「得虧你誇的下去,林諾諾長得那么難看,誰願意請她吃飯,還繞地球三周半,你當香飄飄奶茶呢。我都惡心的吃不下飯。」

這話實在不怎么實在,任何審美觀正常的男人女人都不會說林諾諾難看。鍾岩無意糾正小少爺扭曲的審美觀,又不想昧著良心說話,只能含糊嗯了兩句,趕緊轉移話題:「你今天不在,我戲都沒心思演,被李導罵了。」

「誰抱著那么丑的女人,都沒心思了。」他不遺余力地刻薄林諾諾,說完也覺得一個男人在女人背後說壞話難顯得又小氣又不地道,悻悻閉嘴,說:「這段是蠻難表現的,要不要,要不要我幫你排練一下?」

這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有時小少爺嫌棄鍾岩悟性太差,用講的說不明白,便會親自操刀,和他演對手戲,現場一對一指導。

鍾岩不疑有他,點頭說好。

馮以辰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他今天穿著件粉色的短袖體恤,藍黑色低腰牛仔褲,很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朝氣,站在尚有夕陽余暉的落地窗邊,像一幅美好的風景畫,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還愣著做什么,過來。」

好吧,說話的口氣不那么可愛,破壞氣氛要減五分。

鍾岩整了整頭緒,走過去,從身後摟住了他。

懷里的身體僵硬了下,繼而勉強放松。他們在對戲,戲里就是男主角摟住女主角,這沒什么。

鍾岩卻心臟不規律的律動起來,每根血管跟著微微戰栗,暖烘烘熱`辣辣的,有些東西無以名狀,無處發泄。

比抱林諾諾的感覺好上太多了,男孩子的身體軟中帶硬,腰身卻比一般男人細上一些,從他的角度看過去,v字領的體恤露出鎖骨,致性感,惹人遐想。

男孩不愛用香水,卻沒來由散發著清爽的味道,大夏天里好像不會出汗一樣,幽幽暗香,撲鼻而來,鍾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緩解那種焦躁,誰知只是火上澆油,燒得人更沒正經形狀了。

「念,念台詞啊。」小少爺耳朵紅紅的,不知道是被他抱得還是被他熱氣給熏的,屋里的冷氣可能到了需要修繕的時候,制冷功能讓人擔憂。

「我愛你,愛了一千一百個日夜,沒有一天敢停下對你的愛意。正因為太愛,我不能把我的愛變成我們的牢籠,把你關在里面,除了我誰都見不到,你那么好,值得享受更好的陽光,更廣闊的未來。茵,我想明白了。」

馮以辰轉過身來,黑曜石一般的黑眼睛望著他,盈盈而動的眼眸似乎蘊藏著無限的情意,又欲與還休,不肯說清道明。

馮以辰接下去應該是有台詞的,可他還來不及說,鍾岩低頭吻住了他,像含弄一塊致的美玉,不敢下了重口,只能克制著欲`望,輕輕地含吮,把他顫抖如風中花蕊的唇瓣細心妥貼地用舌尖綿綿地掃過,讓它們感受到自己被如此的珍視,愛戴,在欲`望的引誘之下微微張開,這才撬開他無力的齒關,徹底又詳盡地嘗遍他唇里的美好和清甜,好像那是夏天最清涼的山泉,澆灌到他的心頭,什么煩惱都九霄雲外而去。

他們吻得極深,從淺嘗即止到熱情如火,馮以辰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也圈住了鍾岩,好像有多希望他不要停止,想要他加深這個吻,把自己親暈過去一樣。

兩人的臉都紅得不能看了,分開的時候,馮以辰如泣如訴的眼神,略微紅腫的唇瓣,無一不在在控訴自己被他欺負了,還欺負的那么用力,那么不徹底。

這哪里是清涼的山泉,簡直是快接近沸點的溫泉!

鍾岩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十分想抽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

馮以辰卻不願意給他機會,他軟著身體往他身上靠來,反手抱住了他,身體哆嗦個不停,連說話都波濤起伏,沒個平靜。

他說:「鍾岩,抱我。」

鍾岩被下了無法違逆的指令,理智無情無義離家出走棄他而去,直接化身了欲`望的

獸,把人翻過身去壓在了落地窗上。

眼前的肉骨頭香氣四溢,鍾岩覺得自己就是只流著哈喇子的狗,哪只狗能抗拒肉骨頭的誘惑?他也抗拒不了馮以辰的誘惑,無論這根肉骨頭曾經如何刺穿他的心肺脾腎,他還是那么的記吃不記打。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外面燈火通明,屋里卻漆黑一片。沒人有時間去開燈,黑暗仿佛能掩蓋彼此都不願意承認的欲`火滔天。

馮以辰發出小小的嗚咽,像是被猛獸擒制住的小動物,無力反抗被侵犯的命運。t恤混亂中被褪盡,壓在冰涼的玻璃上,胸前的小紅粒被磨蹭得微微挺立起來,雞皮疙瘩頓起,暈涼又刺激。

鍾岩被那聲嗚咽刺激得火苗亂竄,從後緊緊摟住他的身體,用他只聽懷里人使喚的脹痛胡亂磨蹭。

他埋首於馮以辰的鎖骨,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他的味道都吸進鼻腔,藏進心里,喚起他從沒淡卻的記憶:"你有多想我抱你?嗯?"

馮以辰給他的回答是,歪過腦袋,哆哆嗦嗦的,又堅定無比地送上自己的唇。

這小少爺的唇香軟可口的不可思議,連重重的喘氣都是甜美不堪,騷亂他的心神。他那么主動,又那么害羞,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讓自己顯得不那么青澀。鍾岩感受到他的努力,哪里還需要他來做什么,含著他的舌尖充滿技巧地用力吮卷,仿佛要把他吻到窒息。

兩人一時間又吻了個天昏地暗,要把對方吃進肚子似的,渾身上下哪里還有一點清明的意思。

馮以辰除了潮紅著臉悶哼已經沒有辦法作出其他的反應,忽然就覺得下`身一涼,那流氓在吻人的時候還能空出個手把他的褲子全除了,只是牛仔褲和內褲一起扒下的動作,顯出了他一些無法自已的猴急難耐。

鍾岩豈止急不可耐,他甚至來不及去取潤滑劑和安全套,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這個渾身冒著熱氣的粉紅軀體但凡有離開自己懷抱的可能性,哪怕只有短短一剎那。

直到被用承受羞辱的姿勢頂在了玻璃窗上,馮以辰才稍微清醒了些,可這種清醒注定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