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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敲門,隨後就發現沒拉窗簾的窗子外掠過無數黑影,因為月光,投射在我們身上。

還是剛才那些嚇人的人形蝙蝠!

瞬移都對它們沒用了這是鬧哪樣啊,還能不能好了。

「你能干得過它們吧?」我對我室友說。

我室友英俊的面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干凈。他淡然道,「葉宵。」

「啊?」

「請我做事,都得付出代價。」

「是……是犧牲么?」

「曾經人類與我締結契約的時候,會扒斷自己後背的四根肋骨,扯出肺葉,就像兩片干涸的翅膀。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

我室友從來沒有這樣子過,他總是對我很好,很溫柔,難道現在他要對我算總賬了?!扒斷自己後背的四根肋骨扯出肺葉做翅膀這樣難道符合你的審美么柳哥!柳哥你看我都懷孕了……

「我當然不會這樣對你。我不是叢林里奔跑的野獸和巨人,你也不是我擄掠來的卑賤的家人。我想要和你締結的是婚約。把一切交給我,服從我,愛我。我會寵你,尊重你,只要你想要的,我全部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想我做的,我全部都可以做到。你願意么?」

我被釘在原地,傻乎乎地望著他。

我們寢室門咚咚咚得響,那些可怕又嗜血的蝙蝠正在用尖銳的指爪打碎門板與玻璃,想要闖進來把我撕碎。而我正在被我室友求婚。我做夢都想不到我二十二歲的時候會有可能結婚,還是嫁給一個男人,不,一個男神!他還長得那么帥,近距離看皮膚也那么好!我發痴地問他:「……需要我拿什么和你交換?」

我室友低低地嗯了一聲,跪下來把我辛辛苦苦搶來的水晶頭骨隨便一扔,把我的散發別到耳後,似乎在考慮需要從我身上獲得什么。然後他緩慢地抬手,用食指承接住我剛才被嚇出來的眼淚。他把玩著那滴眼淚,似乎對我本人更感興趣。

「把你的眼淚給我吧,我遇見你,你總是因為身處危險而哭泣。」他說著,把我的眼淚放在唇邊吮掉。「從今以後,凡你流淚之處,我身必至。」

我室友說起情話來跟開了掛一樣,我一個四級都沒考出的、只知道一句iloveyou的果斷抵擋不住啊。而且因為我是死娘炮嘛,我也沒什么節操,撲上去就狠狠抱住我室友,我室友調整著姿勢想抱得更緊一點。他一會兒把腦袋抵在我的左肩,一會兒又磨蹭著脖子靠到右肩去。他不斷親我的頭發,耳朵,我稀里嘩啦哭給他看,反正他承包了一輩子的分量。

正當我想說「嫁了」的時候,寢室門終於在劇烈的攻擊下轟然坍塌。無數人形蝙蝠尖叫著沖進了我們的寢室,就像死亡的濃雲不斷吞噬著光亮。我枕在我室友的肩膀上,他背對著一切,卻伸出手,我看到一片柔和的光亮出現在雙層床的外側。所有撞在那光暈上的蝙蝠都飛濺了出去,啪一聲摔在牆壁、天花板上,濺出一灘又一灘的血。等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們的寢室里血能沒過腳踝。

「這是我們的新房么?」

我室友笑了一下。從窗戶邊出現一道光線緩緩往門邊挪。凡是光線所過之處,一切恢復如常,連我放得到處都是的臭襪子都像是洗過、熨燙過一樣潔凈如新,放在它應該放的地方。我寢室兩年沒那么干凈了。桌子上放著一大盆雪白的……鹽。

「這是最純凈的海鹽,來自馬里亞納海溝的最深處,人類至今無法染指。」

我室友蘸了一點鹽,塗抹在我的額頭,然後親吻了一下:「你是我所有的感情。」

他又塗抹在我的兩頰,一一親吻,「你是我的造物。」

他解開的襯衫,把海鹽塗抹在我的心窩,慢慢吻掉,「你是我的肋骨。」

他最後用鹽給我渾身上下搓了個澡,沉靜而愉悅地說,「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妻子。」

「那我們結過婚么?幾次?我曾經是誰?」我問他。

他「嗯」了一聲,想了一會兒說,拉住我的手說,「結婚不是這樣的,你不能說話。接下來要直接辦事兒了。」

於是我室友居然就!忙著辦事兒了!我那么多的疑問!他就這樣直接在我們寢室一米二的床上跟我辦事兒了!洞房花燭有木有!一米二!

新婚之夜,我室友達到了十五分鍾的水平,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起點低好歹進步快,從五秒到十五分鍾,這可是18000%的增長速度,我不能再要求太多。

今天晚上發生了很多事,真的是很多事,我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跟做夢一樣,事情發生得統統太突然了,這一件那一件的,該恐怖的時候我還在歡笑,該歡笑的時候我還在嚇尿,以至於我在我室友懷里躺下睡覺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不過我起碼知道一件事我室友在糊弄我!我也曾經夢想過這樣糊弄我老婆。「碗有沒有洗?」按著干一頓把她干忘了。「又去買票了!」按著干一頓把她干忘了。「足球看到幾點!」按著干一頓把她干忘了。

所以現在我室友就是,「柳哥快告訴我真相!」按著干一頓想把我干忘了。

靠,你也不看看你只有十五分鍾,做完我喘都不喘一口的,你自己睡著了好么。我推推他把他弄醒,「起來起來。」

我柳哥慢吞吞地啊一聲,側過神抱著我,睡眼惺忪的。

「我知道你是誰了,靳穆告訴我了……你好厲害啊大柳哥!」

我室友臉紅了一下,「呃,你知道。你知道多少啊。」

「知道你們都是神;知道你把他們都干翻了,鎖進深淵;知道他們特別想出來,一出來你就要把他們拎回去。你好厲害啊大柳哥,上帝視角!金手指突破天際!太棒了!」

我室友一笑,有點松了口氣的感覺,「還好,還好。」

「你謙虛什么啊!你最厲害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了,還說我願意學的話他可以教我。「控制風,控制空間和時間,操控洋流,合成生命線,還有其他許多許多。」

「老楚他們也會?你們真的能操縱時間么?你剛來那會兒有一次時間停止,是怎么了?」

我室友告訴我,深淵和地表世界相聯通的時候,時間就會停止,所以那天晚上,其實是老楚救出了深淵地底的章立天。他去追老楚,殊不知被調虎離山,差點失去了我。他表示他要再抱我一下,安慰下被嚇壞了的小心臟。誒這混蛋,根本沒心臟好么,沒心沒肺地就學會蹭糖吃了。

「那水晶頭顱里的時間是怎么回事?」

「是一個環。」他說著把地上的水晶頭顱撿起來,把那團盈盈的光亮吸在手里,正當我以為我要看到神跡了,他居然一口把光悶嘴里咽下去,打了個飽嗝。「好啦,他永遠不會有溯時的能力了。」

「……那、那我特別想知道,老楚是被我扒的皮么?我今天晚上在水晶頭顱里看到我自己在扒人皮……」

我室友摸摸我,「我扒的。」

「哦。那我為什么會是老楚的祭司?我為什么還會是那么多那么多人?」

我室友純良地搖搖頭:「不知道誒。」

純良過頭,一看就是裝的,我就要掐他了。他就慢吞吞地躲來躲去。我掐他掐得手酸,咬了他一口,「那我到底是誰啊,喂」

我室友突然眼睛一亮,狗一樣地撲了上來,抱住我狂蹭!「你是我的小朋友!」

啊又是十五分鍾……

我室友他說話拐彎抹角的,我明天問盧道石去。氣喘吁吁的我依舊沒有放棄,我躺在他懷里,開始代表全人類采訪他:「請問你作為主神治理全世界的理念是什么?」

我室友飛快道,「沒有。」

「哦天吶,你能認真點么!這個世界這么不公平,這么黑暗,非洲兒童都在成百上千地餓死!你就不管管么!」

柳:「我睡著了,不知道啊。我本來想來解決一下販賣黑奴的事情,結果好像晚了幾百年。」

我:「那大家祈禱的時候你會滿足我們的願望么?」

我室友飛快道:「屏蔽了。」

柳無空你到底要不要做主神了!哪有你這樣不靠譜的!能不能好了!「那你每天都在干嘛。」

柳:「睡覺。」

我:「那你睡醒了干嘛?」

柳:「看看深淵有沒有少人,少了,抓回來打一頓。」

我:「……你為什么要打他們?」

柳:「我不知道啊。」

他又說:「我一出生就開始打他們。他們很壞,很煩。你看到他們也會想打的。」

我:「那你打人么?」

我室友興趣缺缺:「人有什么好打的。人也壞。不喜歡。」頓了頓又瞟了我一眼,過來摸了下我的手,「喜歡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