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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走打打,順著天罪所畫地圖沙和烈焰來到了這片據說是擁有著回憶之河的地方,和魔域其他荒涼的地方不一樣,他們即將進入的區域有如同人類世界一樣的花花草草,只是稍微顯得有些陰森而已。

還沒有走進去的時候就有四五個魔域的人沖了出來,沙原本以為不了有一場架要打,難得是在說明了來意之後這些人居然沒有立刻動手。

「回憶之河是我們女惑女王的所有物,任何人都別想染指,你們趕快滾吧!不然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只是對方顯然沒打算讓他們進去。

「要打嗎?」烈焰語氣平靜,只要沙說打,他不介意在魔域燒上一把火。

「或許不用。」沙突然想起來一個人,試著對那幾個嘍說道,「那你們的主人認識一個叫天罪的嗎?」

沒想到那幾個嘍在聽到了天罪的名字以後表情大變,對沙他們的態度也好了不少,在通報之後很快就請他們進入了這片區域,而在踏進這片森林以後沙就看到了一個如同王宮一樣的龐大建築物。

看起來,這個女惑的確是魔域里的一方霸主,看起來,也確實和天罪認識。

進入宮殿之後看到了那位於高高座位上的女人,沙和烈焰都微微愣了一下,大咧咧坐在枯骨王座上的女惑敞露著一雙修長的美腿,鎧甲包裹的細腰之上赫然是毫不避諱的酥胸半露,格外美艷的面容透著妖嬈和隱隱的霸氣。

「你們是天罪的什么人?」女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微微眯起的眼睛從縫隙里射出打量的寒光。

「朋友。」搶在沙前面,烈焰說道。

女惑驀地笑了起來,猶如一朵有毒的花一樣妖嬈又艷麗:「啊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也會有朋友?」

不解風情的男人?沙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你們是為了回憶之河來的吧?」女惑的目光淡淡掃過烈焰和沙身上,最後卻停留在了沙的身上,趣味的說道,「口口聲聲說是天罪的朋友,有什么證據?如果你們真的是那個男人的朋友……我當然不介意讓你們從回憶之河里拿取一杯。」

「但如果你們不是」女惑的眼中瞬間露出了陣陣寒光,「你們會後悔提到那個男人的名字。」

沙從口袋里拿出天罪寫的信直接朝女惑丟了過去,這有些放肆的舉動立刻引來大殿里女惑手下的不滿,冰冷的殺氣頓時充盈了整個房間。

眼里閃過一絲寒光,女惑穩穩接過了信件以後頓時眯起了眼睛,隨後就只是注視著信件,連看都懶得看沙他們一眼,隨手揮了揮:「帶他們去回憶之河。」

沙和烈焰互看一眼,隨後跟隨著一名魔域中人離開了大殿,不久之後就來到了一條小河的旁邊。

「這里就是回憶之河了,喝進去里面的水以後腦袋里就會回憶起從前的所有畫面。」回憶之河並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兒,不耐煩的交代了幾句,那人很快就離開了。

「我在旁邊守著。」烈焰在河邊的一棵樹下坐了下來,卻看到沙微微蹙著眉頭,不由問道,「怎么了?」

「我最開始認識的人是聖光,甚至最依賴的人也是聖光,對於天罪雖然沒有討厭排斥的情緒,但有時候也會覺得,是不是因為他和聖光同一個身體才會順便接受了他,」沙輕聲笑了笑,「不過剛才看到女惑那副和天罪認識的樣子,我又感到有些不舒服。」

烈焰沒有回話,沙看著這紅發的男人:「抱歉和你說了這種事情,現在是不是覺得失望了?我是這么貪婪又自私的男人。」

「要失望的話早失望了一百遍。」

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沙轉過身走到了河邊半跪了下來,他望著河水倒映出的自己:「烈焰,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不是失憶之後。」

這句話勾起了烈焰某些藏在心里的回憶,眼神稍變,烈焰閉上了眼睛:「你喝了河水以後就知道。」

第五十三章

雙手從河中掬起了一捧水,沙沉吟了片刻之後毅然低下頭將手中捧著的回憶之河河水喝了進去,還沒有品嘗到河水的滋味是甘甜還是苦澀,一瞬間只覺得四周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了起來,過往隨著「死亡」而消逝的記憶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如同走馬燈一般迅速在他腦海里重映了一遍……

幼年時家破人亡的過往,成為沙魔法師之後的復仇,和一個神之間的恩恩怨怨,與聖光以及天罪的初次見面,以及……和烈焰那糟糕的一夜。

烈焰在旁邊靜靜看著河邊一動不動的男人,眼里顯露出了些許的擔憂,突然見沙一下子動了起來,他連忙起身瞬間來到了沙的身旁,飲下了回憶河水的男人似乎因為一下子接到太多的記憶而有些混沌,眉頭緊皺著輕輕扶著額頭。

「沒事吧?」烈焰連忙扶住了男人。

沙緩緩抬起頭來,仍然是那雙黑色的眼瞳,但顯得比失憶之後更深邃了:「我回我之前的話。」

看來回憶河水起作用了,烈焰眼底滲出些許笑意來,懷里突然一沉變得溫暖了起來,低頭一看原來是身旁的男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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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就是略顯昏暗的房間,對於習慣了干凈、整潔和明亮的男人來講這個房間並不會讓他感覺到多舒服,只是在看到那抹紅色的背影之後這股不適感又稍微減輕了一些。

確認安全之後沙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他需要一點點時間去消化這些沖入他腦海的回憶,但與其說是想起來了,不如說是站在一個第三者的位置上看完了「沙的前半生」這一出戲劇,看到的和切身體會到的始終有一些差別。

「感覺怎么樣,獲知過去以後,會不會對失憶後所做的選擇感覺到後悔?」是烈焰的聲音,早在沙睜開眼睛的時候烈焰就發現了對方醒過來了。

唔,討厭的生命契約。

「你的人生定義里沒有『後悔』兩個字卻很喜歡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啊,烈焰。」深吸了一口氣,沙從床上坐了起來朝紅色的人影斜睨了過去,「回去了。」

離開之前女惑再一次召見了沙和烈焰,脫下了過於性感的戰甲,換上一襲長裙的女惑卻仍然鍾情於酥胸半露,這樣一張魅惑至極的臉無論對於男人還是女人來講都有著致命吸引力,只是女惑引以為傲的魅力卻在這兩個外來人面前顯得有些無力。

沙雖然偶爾會朝她投來幾瞥趣味的注目,但更多的還是玩味,至於另外一個紅發的男子,像是天生患了撲克臉的病症一樣什么表情也沒有。

「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來喝杯酒嗎?」

「多謝,只是我們還有事情就不留下來打擾了。」拒絕了女惑的好意,烈焰和沙正准備轉身離開,又聽到女惑軟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見到天罪的話……替我向他轉告一聲,我可是非常思念他的。」

某個正往大門走的男人頓時就停下了腳步,烈焰突然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果不其然就聽到了沙帶了些冷笑的聲音:「抱歉,我沒辦法替你轉達。」

「嗯?」女惑的聲調揚了起來,摻雜了一些疑惑和危險。

「他是我的人。」宣告主權一般的話語頓時讓身後這片領域的女主人露出了危險的目光,女惑悠悠的說道:「噢,是嗎?那你們就更要留下來在我這里做客了,我想天罪會很願意來看看你們的。」

這女惑的話音剛剛落下,烈焰突然就揚起手灑落一片火海,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女惑甚為憤怒:「抓住他們!」而在火海里的兩個人早就跑出了大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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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山林里,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空氣開始發生扭曲,緊接著就是兩個人影從里面匆忙跳了出來,烈焰揚起手上的戒指打開了結界的門,回頭卻看到沙還在那里朝著魔域的入口玩放火游戲,趕緊就抓著男人的腰縱身一躍跳出了結界。

來自女惑和魔獸們的憤怒尖嘯隨著入口的消失而漸漸消失,這片山林再一次恢復了寧靜。

烈焰伸展開四肢仰躺在地面上微微喘著氣,這可真是太瘋狂了,他偏過頭望向距離他不遠的另外一個男人,和他一樣,沙正眯著眼睛胸口上下起伏。

一路從回憶之河打架打到了回到人類世界的入口,只記得到處都是他們留下來的火焰和不停出現在他們面前攔住去路的魔獸,女惑憤怒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你這個瘋子,滿意了?」烈焰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趕緊帶著沙離開了女惑的宮殿,估計他們現在已經是女惑的階下囚了。

明明可以安安全全的離開,沙卻偏偏要和女惑頂嘴,搞得這么狼狽不堪。

「唔呵呵。」伸展開有些酸痛的四肢,沙淺笑著睜開了眼睛,仰望著蔚藍色的天空,「好久沒有這么舒服了。」

「女惑會恨死你的。」烈焰直接說道,剛才打架的時候沙壞心的不停用火去燒女惑的長裙,其實這並沒有什么,糟糕的是被沙打中的女惑很快就現出了原形。

美麗皮囊下包裹著的本體是一條魔蛇,詭異而龐大的身軀在瞬間暴漲,吐著信子在他們身後緊追不舍,那翠綠的眼睛里充斥著惱怒和殺意,愛美的女惑被沙逼得不得不現出原形,估摸著將來要是有一天沖出了封印,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沙。

「這個世界上恨我的人不止她一個,可惜的是大部分憎恨我的人都已經死了,而我還活得好好的。」沙滿不在意,或許在女惑殺出來之前他就會讓這條對天罪有想法的魔蛇在魔域里化為一堆枯骨。

烈焰突然說了一句:「找回記憶的感覺怎么樣,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沒?」

寧靜的林子里只有些許藏在草叢堆里的蟲子發出的鳴叫聲,甚至連鳥鳴都很少,初春的積雪早已經融化得差不多,嫩芽爭先恐後的冒出頭來。

沙深吸了一口初春的氣息,微涼中又帶了些許的清甜,他漫不經心的回答:「啊,算是吧。」

耳邊是蟲子「吱吱吱」的叫聲,沉默了片刻,沙像是自言自語,又是在告訴烈焰一樣說道:「六歲之前我和大多數孩子一樣過著不用擔心明天的生活,六歲的時候父母都死了,流亡了一段時間以後遇到了我後來的老師,可惜沒能相處多長時間他也死了。」

沙的語氣格外平靜,就像這不是他的故事而是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