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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容樽站到一邊,看著號鍾正了衣冠,端坐於管仲墓前,閉上眼十指放於弦上。

號鍾音色宏亮,猶如鍾聲激盪、號角長鳴,令人神魂俱盪。

一曲奏畢,身後不知何時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奏琴者何人?」

號鍾回頭,見到一位發須全白卻神矍鑠的老人張著鷹眸正盯著他。但很快的,又轉向了容樽,眼珠動了一下,露出一絲驚訝。

容樽神色不變,聲音溫和而禮貌地回問道:「先生又是何人?」

老者挺起胸膛,睨著他嘴唇輕啟,「高僖。」

「原來是高大人。」容樽聽後並不見禮,只是微微點頭。

身後仆人見容樽無禮,剛想開口訓斥,被高僖抬手制止了。

號鍾走上前來,對著高僖鄭重一拜,「號鍾見過大人。」

高僖訝然,「你也叫號鍾?」

「是。」

高僖露出一抹悵然,輕聲道:「又是一個追崇號鍾琴的,轉眼間,已經這么多年了,老夫也很久不曾聽過如此驚艷的琴聲了。」他的眼神略軟,對著少年道,「起來吧。」

理智告訴他,這兩個人形跡可疑,但看著一人風光霽月坦盪若君子,一個神色純凈目光猶如稚兒,心里就無論如何也提不起防備。

等他自己反應過來,發現已經開口邀請道:「老夫今日既與二位在管公墓前相遇,也是有緣,不知可否請二位前往府中一敘?」

「可。」容樽笑眯眯地應道。

高僖開完口就有些後悔,聽容樽答應的這么快心里更加嘀咕了。他不屑於幾位公子爭位的丑態,早已遠離朝堂許久,萬一這兩人是誰安排來接近他,想把他拉入某個陣營可就糟了。

可是話已出口,高僖只得繼續板著臉說道:「請。」

心里盤算著,等到晚上可得把隰朋請來,讓他幫自己好好審量審量。

……

公孫隰朋乃是齊桓公的舊臣之一,但自從兩年前忽然毫無預兆地在群臣面前狂吐鮮血,嚇壞了眾人,公子無虧命他好生休養,這位手握重兵的武將也就漸漸退出了朝堂,跟高僖一樣看似遠離了紛爭。

當他晚上來到高僖的府邸時,就先被迎進了書房,仆從隨即關上了門。

男人硬朗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看著高僖神秘兮兮地檢查完附近沒人了,轉頭把他拉到位上,「隰朋可算來了,今日老夫去看望夷吾,卻在他的墓前見到了兩人!因分辨不清他們是否為幾位公子的人,特請來隰朋幫忙。」

「哦?」隰朋冷漠地開口,「既分辨不清,不理便是,為何還要請入家中。」

高僖一噎,強行解釋道:「你是沒有見到,那兩人不似凡人吶!年紀稍長的姿容俊秀,風光霽月,年紀小的也滿是純凈之氣,他在墓前彈了一曲,驚為天人!比起從前的號鍾也不為過。對了,他也叫號鍾。」

隰朋神色不變,手指敲著桌沿,淡淡問道:「那年長的呢?叫什么名字?」

「容樽,無字。」高僖剛說完,忽感到周邊溫度驟降,他一哆嗦,抬眼就被面前之人嚇了一跳,「……隰朋?」

只見男人不知何時捏碎了杯子,帶著風雨欲來的低沉壓勢緩緩抬眸,冷笑一聲,「你說那人,叫什么?」

「容,容樽。怎么了?你與那人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