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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情定定看著他,嫖資二字在嘴邊打轉,最後說出口的卻是:「我打算出一趟遠門,想要幾件王爺的東西,帶著留個念想。」

他明明知道,要說什么樣的話,最能傷趙王爺的心,可他只有這么一個意中人。

世上縱然有那么多人,卻極難得遇到一個屬意的人。

他想待意中人極好……舍不得傷他的心,哪怕意中人有不是的地方,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說出的每一句話,也都舍不得叫他傷心。

趙王爺聽了這話,人還是嚇得臉色煞白,小心翼翼道:「阿情要去哪里?你從未出過遠門,我陪著你一道去吧。」

阮情搖了搖頭,輕聲道:「王爺怎么忘了,你白天給我送過信的。我爹是風月場里的頭牌,我娘是妓寨花魁,兩人見了面,動了情,各自不各自的嫖資,這才有了我……我娘死時,也沒人替她打點後事,我後來才知道,我爹替自己贖了身,早早就遠走他鄉,拿積蓄開了幾間青樓,生平最恨人提起往事,如今他重病纏身了,才想起我來。好在王爺教過我做生意,如今會記賬,會珠算,將來經營起我爹那些妓院……」

趙殺吃了一大驚,直道:「胡鬧!做皮肉生意,日後到了地府,可是要吃苦頭的!」

阮情微微笑道:「我聽王爺的教誨,不做強買強賣的生意,到時會判得輕些嗎?」

趙王爺急得結巴起來,一個勁地勸他在王府里安心住下,說得口干舌燥,阮情終於沉下臉來,低聲道:「可是王爺有別的人了。」

趙殺被他說到痛處,顫聲道:「那我們各退一步,我品行不堪,阿情以後要是遇到意中人,再走也……不遲……只是暫且地、暫且地讓我照顧你。」

阮情看著他,輕聲道:「可趙王爺就是我要找的人啊。你就是我的意中人。」

趙殺聽到這話,不知為何,眼睛里突然狼狽地落下淚來,他忙轉過頭,裝作自己不曾落淚,怒道:「那為什么要走呢?」

阮情沉默良久,才道:「我想一心一意地愛一個人,而那個人,也一心一意地愛我。哪怕今天不成,我等一年、兩年、五年、十年……總有一日能等到,王爺以為呢?」

趙殺強忍著眼淚,暗暗默念了半篇《陰符經》,好不容易忍下眼眶中泛濫成災的濕意,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了,直至他回過頭,發現阮情居然也在落淚。

他家阿情默默地哭著,捏著花枝的那只手,拼命掩著臉,那嫣紅的重瓣花盞便半遮住他臉龐,人還在強笑道:「若是這一世等不到……那么多世輪回相見,即便是幾百年,終有一天能等到的……王爺以為呢?」

趙殺聽見這話,原本已經忍住的淚水,又緩緩滑了下來。

地府十日,人間一年,自己當了二十年的判官,他家阿情,怕是真在紅塵中等了他七百多年了。

趙殺聽見自己用嘶啞不堪的聲音,喚那人的名字:「阿情,我……」

只是阮情已經打定了主意,哽咽笑道:「王爺如果有一日,偶然回想起來,覺得還是阿情待你最好,把旁人都撇清了……便來找我,好不好?」

阮情這樣一說,連自己都覺得渺茫,難過得低下頭去,用拿捏花的手擋著臉龐,泣不成聲地問:「我是不是、年紀輕、見識得少,不大懂事?說不定,等阿情年紀大了……」

他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來自己年紀已經大了,再不能佯裝成十五六歲,沖著這人嬌嗔笑語,更不該肆無忌憚、號啕痛哭了,於是強打起神,學著趙殺的模樣,把手慢慢挪開,露出滿臉的淚痕,竭力平復語氣:「可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