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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說罷,鬼輦上鐵鏈嘩嘩作響,從輦上躥下幾簇火光,慢慢化成蛇狼虎豹之形,未等趙殺與同僚好好打個照面,鬼輦便頭也不回地往下一站去了。

趙王爺白著一張臉,看著這些火蛇、火狼朝趙靜撲來,腦海中堪堪想起一事:世人陽壽盡時,都是隨鬼輦下至地府,或赴六道投胎,或受重重苦難,但也有一樁例外……

若是前世血債太多、殺孽太重,轉世要受萬般苦,死後還要被鬼怪分食。若是熬得過,等鬼怪飽食血肉散去,自有鬼輦回一縷殘魂,再次打入輪回受辱,萬生萬死,此罪無間;若是熬不過,便就此魂飛魄散。

可阿靜為人乖巧懂禮,縱使是前世、再前世……

趙王爺有心細想,趙靜卻是命懸一線,見竄在最前的一頭凶獸巨口大張,眼看著要撕扯下趙靜一條手臂,忙抱著弟弟連退幾步,直直退進碑亭,拿脊背抵住當中巨石。

趙靜從他懷里抬起頭來,看著亭外,臉色未變,攥著趙殺衣襟的手卻微微一緊。

趙殺明知他看不見,心中仍泛起幾絲柔情,一面把種種手段倉促想了個遍,一面竭力祭出周身王霸之氣。

不少凶獸被他威壓一震,驚得四肢伏低,鬃毛倒豎,然而趙殺向來不甚持久,片刻之後就額角出汗,霸氣狂泄,惹得惡獸凶性更熾,爭相撲向亭中。

趙判官忽然又想轉過身去,在碑石上一頭撞死,現出鬼判之體,不但方便管用,還顯得自己雷霆手段,殺伐決斷,十分英俊神武。

只是有了許青涵那番話,這一撞,他哪里還撞得下去。

眼看著惡獸撲到面前,趙殺總算想出一個折中的好辦法,他把食指在嘴里一咬,擠出一滴指尖血,懸空一畫,虛空中頓時留下一道殷紅筆劃,牢牢定在原處,幾頭惡獸撞在上頭,竟是被彈得倒飛出去,指爪摳地,仍後退了數丈,劃得地上道道爪痕。

趙王爺見此法可行,便蘸著自己指尖血,一路寫了下去。

他臨時起意,隨手所寫的乃是半卷《陰符經》,頭幾字便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八個血字筆意古拙,放出熠熠光華,在半空久久凝而不散。

然而此話過於托大,即便是趙判官頂頭上司在此,看見這兩句,也要拱手稱不敢。

趙殺剛把八角碑亭寫上一角,惡獸就由另一側竄來,他忙將趙靜摟緊,右手以指作筆,朝那一角隔空寫道: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自己身為陰曹鬼判,終日審察心機,定人功過,這兩句倒寫得得心應手,文意妥帖。

諸多凶獸身披魂火,被擊退在外,未開靈智的不管不顧,奮起余勇,依舊往殷紅血字上撞去,稍有靈智的便睜著銅鈴巨眼,磨牙礪爪,挨次試亭中破綻。

趙王爺畢竟當的是文判官,單手抱了趙靜片刻,人便氣喘吁吁,臉色發青,臂膀乏力,只得改用右手抱人,咬破左手食指,奮指疾書,往剩下幾角虛空匆匆寫道: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隨著他袖袍翻飛,其余諸角皆被一一填滿,半篇《陰符經》由左右手交替寫就,居然是一般的端正古拙。

待最後一筆寫到盡處,碑亭八角,都豎起血書屏障,每被沖撞一回,字跡便隱現金光,將魑魅魍魎盡數擋了下來。

人心殺機,罪也;天地殺機,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