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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又等了半個時辰,丹田中總算有了葯性流轉,魂魄慢慢凝聚成形。

趙判官由大悲轉為大喜,人一點點飄上半空,被勁風卷起,向未知處吹去。

趙殺在心中不住地默念著阮情落腳之處,祈盼這一世托生為人,能離得稍近一些,然而趙判官還未分清南北,疼痛便席卷而來。

他臉上喜色尚未褪盡,眼前就驟然一黑,痛得渾身抽搐,眼淚潸潸,昔日那鑄骨生肌之痛,還不及此時萬一。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葯性堪堪凝成一具弱骨。

又隔了數個時辰,骨上終於覆上薄薄一層蒼白軟肉。

直到星移斗轉,天色漸曉,趙殺總算凝成一具赤身裸體的病軀,軟倒在陋巷一隅,人極想站起身來,但膝骨咯吱作響,竟是站立不穩。

等趙殺掙扎許久,扶牆而起,千辛萬苦竊得旁人晾在樹杈的破布衣衫,勉強套上,沖著曬衣的院落長長一拜,往前艱難挪了半步,腳下又是一軟。

趙判官一步一瘸,赤足而行,走到巷口,腳心已是起了血泡,好在他拽著人打聽時,發現阮情所說之處僅五里之遙。

旁人看他病弱枯瘦至此,仍兩眼放光地打聽一間小倌館如何走,這般身殘志堅,古今未聞,不由得有些動容。

當趙判官再往前走,雙腳破皮流血,便有路人看得於心不忍,拿板車捎了他一程。

趙殺自是千恩萬謝,路上一面吹風,一面猛咳,待車駛到酒幡下、紅樓前,趙判官先拿袖掩口,咳了一大口鮮血,而後才口稱恩公,勉強爬下車板。

路邊恰好有宿醉未醒的嫖客,一腳深一腳淺地從樓中出來,抱著路邊的酒幡連連嘔出穢物。

趙判官搖搖晃晃走出幾步,喉中一陣發癢,滿嘴腥甜,也站在酒幡另一側干嘔起來。

那嫖客迷迷糊糊看見地上人影成雙,禁不住抬頭一看,想知道是誰與他一般風流,甫一抬眼,正看見趙殺滿口鮮血,嘔得襟前地上一片暗紅的狼狽模樣,周身酒意頓時醒了,人長長哭嚎了一聲,逃命似的拔腿跑了。

趙判官咳了好半天,方緩緩直起身來,拿手背抹了抹臉。因他氣血兩失、站立不穩的緣故,不遠處那片翠館紅樓在他眼中亦是晃盪顛倒。

趙殺心中大定,剛要整整容裝,尋一根竹竿撐在手中,走近一些細看,不料張望之際,恰好看到一路趙王府的私兵朝這邊盤查而來。

趙殺慌得雙手顫抖,往那樓宇方向使勁邁出一步,然後使出渾身力氣,去抬另一條腿,等額上冷汗潺潺,總算再邁出一步。

這樣一點點挪至樓下,王府私兵尚未近身,趙判官便搶先一步到了樓前,拉著守門的龜公道:「借我避一避,我認識阮情,我認識你們阮樓主。」

那龜公看他嘴角下頷都是抹開的鮮血,嚇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本打算唯唯諾諾地應下,轉身去請護院,可一旦看清趙殺容貌,龜公雙眼一亮,掉頭就跑,直直沖進樓里。

趙殺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慌道:「小兄弟,我這就走,不、不必跟你們樓主招呼!」

他在後面連喚數聲,龜公頭也不回。

趙判官急得滿頭大汗,不得已赤著足,一步一晃地追了上去,只想把龜公盡快攔下,一路跟進一間處處垂懸紅綃的雅室里。

那龜公正立在一道珍珠垂簾後,歡欣鼓舞地向誰討賞:「樓主,你說的那人來了!」

趙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