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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看到崔燮垂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怕他聽著難受,影響身子,忙又打起神安慰他:「其實遷安離京城不遠,趕著車走一兩天就到了。老宅卻比京里這房子大得多,也是在縣城里的,不是那等荒僻地方。縱去了那兒也不耽擱讀書,京里的舉子們不都嫌城中吵鬧,借住在寺里讀書嗎?咱們回鄉清清靜靜地讀兩年書,比在國子監還好呢。」

其實崔燮並不擔心遷安遠,再遠能遠得過五百多年後的現代嗎?再說他是個穿越貨,離原身親人遠些倒更安全。

他方才只是為這家人的冷酷而齒冷,也為原身的無辜喪命而嘆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剛受了這么重的杖傷,連休養的時間都不給就要送到多年沒住過人的老宅去,這根本就是成心要他的命。原身哪怕還活著,也得被這場遠行磋磨死。

雖然這別人還知道真正的崔燮已經死了,可他心里清楚,也會牢牢記著崔家這一家三口都是殺人凶手,無論下令杖殺的,還是在背後陷害挑撥的……總有一天,他會給小崔燮討個公道。

第3章

崔燮把鏡子交給小廝,讓他還給主人去。

那小廝應聲離開,剛走到門口,外面忽然響起一道有些刻薄聲音:「捧硯拿著鏡子在這兒晃什么呢?東西還沒拾好嗎?老爺上衙前吩咐了,今日必須把大少爺送回老家,如今都快過辰時了,還有這么多箱籠沒裝車,是想等老爺回家來再發作一次么!」

他趴在床上不好轉身,只看出是個穿藍色長衫的人,一腳踩在門坎上,像監工似的指指點點。

門外又有一個人說:「崔明,你也看見了大少爺的傷情,怎么忍心這樣催逼?」

崔明冷哼一聲:「源大叔,你老只看到大少爺有傷,沒看到二少爺的傷嗎?你這話是抱怨老爺不仁,還是夫人不慈?我看在你老跟我爹多年交情的份上只當沒聽見,你叫你家捧硯也別再里里外外地閑晃,有空還是去幫忙裝車,早點上路大家都安生。」

有他盯著,仆婢的動作明顯加快,捧硯送了鏡子回來也加入了搬家行列。箱籠一只接一只地往外送,搬得差不多了,外面又進來兩個高大的男仆,架著崔燮就要往床下拖。

「源大叔」連忙撲上來攔著,叫人找了張春凳進來,鋪上幾層被褥,那兩名仆人往凳下穿了杠子,大步流星地把他抬到後院。那里已停好了一輛青油篷小車,里面堆滿了各色箱籠和包袱,車頂還捆著幾個,只在廂門旁留了窄窄的一塊地方,他得蜷縮著才能躺下。

崔源嘆著氣說:「這樣窄的車子,路上顛顛簸,碰到少爺的傷口怎么辦?」

崔明淡淡一笑:「大少爺是受罰歸鄉,又不是領了差事回去打理家業,還能要多好的車子?咱們家總共才幾輛車,老爺要會客,二少爺要請醫官,夫人也得吩咐下人出去辦事……哪處離得開?依著老爺的意思,本是要在外租車的,還是夫人心疼大少爺有傷,特地給你們騰了這輛車出來。源大叔回鄉後也多多規勸大少爺,若他將來懂事了,夫人說不得還要勸老爺接他回來的。」

外院的門檻已經拆掉了,幾個健仆拉著車出去,崔源也顧不得和他打口舌官司,出去駕上車,而後吩咐兒子:「你在後頭跟車,小心看著大少爺,別叫他碰了傷口。」

捧硯老老實實地跟在車後,時不時掀開簾子看崔燮一眼。崔燮是現代社會長大的,哪兒能心安理得地看著個十來歲的大孩子跟在車後走路,在他掀車簾看自己時,便伸手攥住簾子,硬聲說:「你到前面坐著去,我要用人就在後面叫你了,不然你這么一會兒一看,我也待不安穩。」

他說了幾回,捧硯才趕到車前,和父親並排坐著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