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1 / 2)

劉瓚叫他們堵得連都御史的房門都摸不著,只好先應付了這些人:「書和畫箋都在我回京時帶的車里,等散衙後我去拾出來,就叫人給大伙兒分一分。那邊的居安齋其實也沒什么新書,好像自從崔美人離開,他們攏共也只出了一本《戚志遠文集》,別的書和畫箋都是舊物翻印的。」

眾人臉上露出一派失望的神色,都說:「我們連新版的《六才子評三國》都買了,若都是這些,也沒什么趣味。」

又有個年輕御史問:「崔美人究竟是什么人物,走便走了,竟絲毫未留痕跡么?那圖書館里總該有幾份她從前的手稿吧?」

劉瓚道:「我到遷安時還真去了那圖書館」

一句話說得四下無聲,里外都凝神屏息地聽著他說話。他環顧眾人,淡淡一笑:「崔美人兒的房間早已完完全全改成閱覽室,里面坐滿了讀書士子,全無脂粉氣,一派清正書香。架上的書多是些經史子集,還有真正崔美人的印書在架上。」

周圍一片失望的嘆息聲,倒也有人說:「那遷安縣氣概甚大,他竟不怕有人借了書不還么?」

「自然是不怕,他那圖書館想得極周到,要看書的人要登記身份,憑證看書。」

他從袖里掏出一張包著半透明的白油紙,表面拱出立體花樣,顯得品格超逸的雲色書簽來:「這是我在那里辦的閱覽證,後面還寫了名字、身份、品貌身材……就合科考卷子上登得那么細致。可惜現在還不能叫別人代借,不然每月讓下人去一趟遷安,就能坐在家里閱盡他那兒的藏書了。」

幾個同僚拿過那卡傳著玩賞,嘆道:「京里怎地就沒有這樣的圖書館。也不知遷安縣那腦子里是怎么想出來這奇巧法子的。」

劉瓚與有榮焉似的地挑了挑眉:「這還不是戚縣令想的,而是那位捐贈書坊的神童崔燮想出來的。」

監察御史楊英問道:「那還真是神童?比翰林院的李學士、程編修如何?這些日子常聽見他的名字,可也就見過他一本《四書對句》,他在家鄉做了什么好詩么?」

劉瓚想到這點就心痛,揮了揮手說:「那崔燮真真切切是個神童,可惜家里連請了兩個糊塗腐儒當先生,不曾教過他作詩文,給他耽擱到今天。若是家里能請著個好先生,或是他父親會教兒子,這孩子如今的名聲也不遜於當年的程、李二位神童了。」

眾人都給他說糊塗了。

一個神童,打從去年就出對句集,說是個神童,可都到十六了還不會作詩……那他到底神在哪兒?一目十行、過目成誦的書生有的是,光他們察院這些人,十有八九讀兩遍書就都能記住,單憑這點兒也算不上什么神異吧?

劉瓚反倒賣起了關子,嘆著氣,搖頭晃腦地說:「我先去跟總憲大人繳旨,回頭空出工夫來,把那神童縣府兩試的卷子默下來給各位同僚品鑒品鑒……」

他大搖大搖地擠出人群,扔下幾位御史在背後目送,推開了右都御史李裕的大門。

李裕這里早有人奏報了他要過來,便撂下手頭一份要給吏部的檔案卷宗等著他。待他進門,便抬起頭來含笑問道:「尚圭這趟差使辦得如何?」

劉瓚笑道:「下官與謝千戶去遷安縣、永平府取了相關證人的口供,足以證明遷安知縣戚勝的清白。那座書坊是崔郎中之子為使本縣書生有書可讀,主動捐的,戚勝也不曾隱瞞他首倡之功。兩人甚是相得,絕無威逼利誘的痕跡。下官在路上整理出了卷宗,請總憲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