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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盯著,只好叫兩邊庄子上隔五天發一個修造進度報告,確到木料數量、修建比例。每份都由庄頭、管事和匠人簽名畫押,交到家里存檔,再著小涼哥、小申哥和居安齋老店可靠的伙計沒事過去抽查,雙管其下,倒也不怕做活的拖延敷衍。

昌平庄上的稻田臨著河,建的是座筒車,以水力激發轉輪日夜舀水灌溉。嘉祥屯那邊是個旱田,雖也臨著水,卻不能叫它直接引進田里,便弄了個牛力轉盤水車。要用水時便叫牛拉動轉盤,轉盤邊有類似尺輪的木桿與水車軸輪上的木桿相駁,便能引水灌入田間水渠里了。

這些總歸都有人盯著,他只是看看報告,剩下的時間沒什么大事要看顧,就調著花樣教弟弟背書。

其實崔衡回到家里後,本該立刻移交給陸先生管教的,可他在外頭沾染了太多壞毛病又或是家長教的,罵兄長跟吃飯似的。崔燮嫌他丟人,又怕他教壞了和哥,索性就在房里一關,只當家里沒這么個人。

若擱在從前,陸先生就得要找他要過人來教育,可自從見識了鉛筆的妙處,陸舉人的心思就擱在了鉛筆上,想不起他來了。

讀書人三立,立德、立功、立言。立德他自知是立不上了;立言么……雖說東家家里見住著一個開刻書局的學生,出書不難,但也不一定能流傳後世;唯有這鉛筆事關教化,弄好了就是澤被天下、流芳百世的善舉,豈容的他不用心?

他借了崔燮的筆記本,苦練了好一陣子鉛筆字,以熟悉鉛筆的特性。連給和哥上課時都不只捧著書搖頭晃腦地練,而是拿個木板子邊講邊寫,講完了讓他拿回去抄寫。

崔燮見他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用黑板、粉筆教學大法,特地叫人拿墨汁塗了塊黑板,又備下做衣裳用的滑石粉塊給他,問他要不要改用這個。

陸舉人試了試劃粉筆,覺得不如燒造成的鉛芯好,搖了搖頭:「雖然白的不污衣裳,可粉面掉的厲害,質地太軟,不如石涅硬可可的順手。再就是黑底白字也不好看,還是看墨字舒服。人家抄經文是有用磁青紙、金粉書寫的,愛的卻是它貴重,看著卻不如咱們慣用的白紙黑字入眼。」

崔燮從小學就看老師用粉筆教學,大學里倒多用白板黑筆,兩樣都挺習慣,便不管陸舉人愛用什么,只說:「都聽先生的,那先生再看看新燒的石墨筆合不合手,要粗些細些只管與我說,或是叫崔大管事給小申哥說一聲就行。」

陸先生剛練出一手鉛筆字來,正新鮮著,擺了擺手說:「不用你那個心思。我要教人家用這筆,自己若不用一樣的,還怎么教人家呢。」他還沒發展到下鄉支教的地步,卻是常常到居安齋視察,偶爾看到衣著寒素的書生,便跟他們推介鉛筆的好處。

說著說著,他忽然想起來:「上回給你留的作業做了沒,拗體詩不講平仄聲律,應當是容易作的,怎么還沒見你交?」

……

這不是家里事多,一時忙忘了嗎。

好在陸舉人要的不是極嚴的律詩,不需推敲也能作出來。崔燮略作思索,當場接過鉛筆題了一首:「京郊產石涅,閨閣用畫眉。時人重螺黛,奚知此物奇?入窯經百煉,臨紙作萬言。貧家得此筆,不復憂學資。」

反正不管平仄格律,對仗要求也不嚴,臨時現編也不勁兒。

陸先生看著這詩笑道:「叫你作拗律,你就作成文章了,倒真是古朴直白。不過頸聯能對仗,整首詩一韻到底,還在律詩的品格之內。若真作古風還能再活潑些,譬如你用這個『支韻』,也可在詩中用鄰韻『微齊韻』,不過只能平聲相通,上去相通,入聲卻是萬不可與其他韻部相通的。」

他手邊就有白板、鉛筆,拿起來在上面寫了平上去三部歸類而成,可以鄰韻相通的十五大類,而入聲則單獨歸了八類,不可與平上去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