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2(2 / 2)

念完了奏折再開戲罷。

覃昌便翻開奏折,抑揚頓錯地念了起來。奏本中伏請天子少奢、省私欲、遠小人,勿為淫聲艷色所迷;又勸天子宜親近朝臣,善納諍言,重開經筵以修身養德……種種套話之後,才說到了正題。

他要請天子廢傳奉官。

全廢也不現實,只要把新近因戲而起的那個錦衣衛撤了職即可。若此事不作處置,只怕日後眾人皆當效仿其所為,找人作戲稱頌自己,再交通內使功佞臣將戲呈到御前,以圖幸進。

倘使這樣的東西蒙蔽聖聽,成了奸邪小人進身之階,朝堂上又當是何人盤踞?正人君子又當以何處立身!

劉次輔的奏章聲振金玉,盡數朝廷敝端,似乎要把這些年教萬安、劉吉夾擊,無力革新朝政,只能當個「紙糊三閣老」的憤懣都抒發在這份奏折里他忍了汪直、他忍了西廠、他忍了李孜省、忍了繼曉……他還要再忍即將進入朝廷的營營群小么?!

滿紙激情,幾乎要透紙而出,覃昌也讀得滿頭大汗。高太監因奏折中幾乎明指他義子高百戶進奉戲劇替人謀官,早已脫了帽子伏身陛前,哭著替兒子向天子求情。

成化天子輕哼一聲,叫人攙他起來,淡淡地說:「不干卿事。高伴伴起身,明日,代朕去,鎮撫司,看看謝……」看看他做得如何,拿出點兒東西來堵上那群御史的嘴,也叫先生們少上兩張折子。

高太監叩了個頭,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擦著眼淚低聲應喏。

天子叫覃昌把奏折拿下去,堵心得險些連戲都不想看了。覃昌卻為叫他看見這出戲准備得太久了,不能叫他就離開,忙勸道:「朝堂事繁冗,皇爺何不看看外頭書生、百姓之樂?」

劉閣老剛剛來了一封奏折掃天子的興,再看劉公子賞牡丹,就遠不如剛才那么親切有趣了。可這亭子造得好,牡丹做得也好,看在景致的份兒上,也得看一折戲。

天子微微點頭,覃昌便高聲叫人出場。

上場的先是幾個少年書生,戴黑紗方巾、各色錦綉直身,口中先喧著些輕薄艷麗的閑言語。漸說到劉次輔有一位三公子,博了鄉試亞元,才學出眾,人物標致,常好攜妓出游,是京中第一等的風流人物,不知怎么好結交得他。

一名少年便說今日牡丹正好,欲辦一個牡丹宴,邀他共賞群芳。

天子近日看慣了數曲之內就死人,唱幾句就換背景的新《琵琶記》,再看這種慢悠悠一遞一唱,唱詞間還夾雜著聽熟的舊賓白的傳統樂工戲,竟有些不而煩了,問覃昌:「劉公子何時上場?」

劉公子很快便上場了。

台上的劉公子穿著一身舉人袍,頭上方巾微微歪著,身邊左右跟著幾名□□【妓女,後文「劉公子攜妓飲酒的風流事」】,到台上站住,先自誇身世京中閣老之子,兄長亦在朝中,自己少年中舉,前程抬手可攀,遍京中何人能與他相比?

之後便開腔唱自己不願閑拋了春光,拘束在書館中,趁春日引自己常來往的眾美人共賞牡丹。

寫這院本的人原是聽了劉公子攜妓飲酒的風流事,寫成曲子取笑。但在上台之前,有小內侍拉住了唱小生的伶人,囑咐他加了一句。一句隱晦意指他身邊的□□【妓女】也曾與劉閣老有過露水因緣的話。

父子聚,乃是天大的丑事,若叫天子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