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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廿六日晚,他親自押著一車禮物,到崔家送禮。

他這天沒穿錦衣衛的公服,只穿了一套普通的紅色束腰直身,外罩象牙色鶴氅,顯得年輕又俊俏。崔家下人看他形容風流、氣度翩翩,又從外頭流行的《琵琶記》《無頭案》《智審於秀》等戲里聽過「謝千戶」英明斷案的故事,早忘了他當初帶人抄家時惶惶不安的心情,都借著灑掃、上茶的機會偷看他。

謝瑛待人也很溫和,進門後彬彬有禮地給二老見禮,沒有半分錦衣衛的架子。

崔老太太也幾乎忘了當初是他帶人來拉走了自己兒媳和二孫子,只記得崔燮老說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沒口子地誇他好,謝他當初在通州給崔燮找了好大夫……說著說著,險些脫下腕子上的碧玉鐲給他。

崔燮按住祖母的手,體貼地說:「天色不早,祖父、祖母該休息了,不如請謝大人到孫兒院子里,由我陪侍就夠了。」

謝瑛也客客氣氣地說:「我正也有些學問上的東西想請崔監生指點,那便不多打擾二老了。」

老太太擰了擰手鐲,也意識到自己險些給錯了人,笑著說:「是啊,你們男人有外面的事兒要說,我老太婆就不跟著添亂了。阿張叫人去備些吃的,別叫謝大人空坐。」

張媽媽應聲下去准備,崔燮親自引著謝瑛到了自己房里。那房間正對著門便是一整面書牆,書架上既有四書五經、通鑒綱目、大明律令之類應考書,又有史書、古文、樂府、唐宋元詩與李東陽與各位翰林和楊舍人的詩文集,還有居安齋新出的筆記,擠得滿滿當當,竟有幾分藏書家的架勢。

謝瑛看著書牆贊嘆幾聲,笑道:「近日我做你的科舉必讀,也覺著自己長了些學問,跟你這正經讀書人相比真不算」

他一眼恰好看見書牆旁掛的木板,木板上紅漆大字,寫著倒計時距秋試還有若干天。

觸目驚心。

連他看著都心生敬畏,不敢說笑了。

崔燮正拍打著沙發上的鵝毛墊子,好弄松一點兒請他坐下,忽見他不說話了,便抬頭問了一句:「謝兄?」

得他這一喊,謝瑛的目光終於從板子上挪開了,輕輕應了一聲:「我拾了幾樣禮物單給你的,在一個刻松柏的箱子里,禮單在這里。」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大紅禮單,遞到了崔燮手里。

禮單上的字跡清瘦有力,自上而下寫著各色皮張、玩器、吃食……雖然寫得密密匝匝的,叫人眼花,崔燮卻是一眼就從中看到了「鹿皮兩張」。

也叫儷皮。

六禮中納征之禮要送的東西。

連儷皮都送了,四舍五入不就等於是跟他求婚了?還是等於結婚了呢?

崔燮目光凝在那幾個字上,心里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婚後的事,一邊又有些懊悔他送鹿時怎么就沒想到鹿皮是納征之禮時該送的呢?劉家給他送的皮毛里也有幾張鹿皮,當時就該隨著鹿送過去的!

不過不要緊,他送的鹿身上就有皮,算過來還是他先送的六禮!

他扔下禮單轉身抱住謝瑛的腰,就想抱著他轉一下。可惜謝鎮撫大人不肯配合,那雙腳始終不肯都離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