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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虧不肖父。

他原本因為崔參議之故,對崔燮也少少帶了些偏見,聽說他要先給弟妹成家再管自己的婚事,不禁低嘆了一聲:「噫,這樣的父親竟有這樣的兒子!」

當初崔參議若不是自己求取何大人之女,而是給這個有前途的兒子求,說不定秋試之後都該完婚了。

可惜!他明明看見了一樁好婚事,卻不能做媒,真可惜了!

父親曾欲求娶的姑娘,怎么好說給兒子呢?

吳大人暗自感嘆幾聲,待鹿鳴曲歇,便取酒敬了諸生三爵,叫眾人開宴。

鹿鳴宴上不僅要混吃混喝,也是彰顯士子才學的地方,李主考看著濟濟一堂的人才,笑著說:「今日蒙天恩賜筵,主賓既歡,又豈能只顧吃喝,失了讀書人的本份?本官在簾中閱諸生文卷,多見才思淹通,文詞清麗之卷,想來詩詞也當如文章般錦綉。本官便先賦詩一首,願待諸舉子唱和。」

他飲盡一爵酒,轉眼便有文思:「二十年前宴鹿鳴,京闈何意此持衡。官曹飽後心長怍,天語來時夢亦驚。敢謂文章真妙選,極知榮寵是虛名。賓筵既醉皆君德,擬賦周詩竟不成。」

敢謂文章真妙選,極知榮寵是虛名……文清意遠,真是當世妙句。

有了主考官的詩作引子,今科解元張贊率先起身行禮,十分自信地說:「贊不才,略有文思,願先獻一首以助各位詩興。」

他才思也極敏捷要么就是准備工作做得好,開口便道:「隊舞花簪送酒頻,清朝盛事及嘉辰。星辰晝下學士履,風日晴宜舉人巾。」

有如此才華高朗的解元開頭,五位經魁們自然也不能干坐著,跟在他身後起身應和,作些「祥雲色映朝陽煥,魁宿騰輝泰宇明」,「松篁不改凌霜操,葵藿寧忘報國城」之類的台閣體頌聖詩。

轉眼就到了跟崔燮共同一張案的鄉試第六名鄭宗仁。這些才子不知怎么都那么文思奔詠,出口成章,每作一首詩,老師們便要點評幾句,底下的舉子還要評論,聽得崔燮更是心虛膽怯,恨不能跟老師講講情,今天就先別讓他作了。

可他身邊兩位舉人的詩一字字念罷,命運終究還是落到了崔燮頭上。

他僵著一張臉站起身來,閉著眼正欲念他早上憋出來的「龍虎榜中新得士,鳳凰詔下正求才」,吳府尹忽然含笑問道:「崔舉人是李學士的高徒,文章極有法程,編的書也足令天下士子受益,有想來詩詞一道也必不弱於人?」

李東陽謙虛地說:「吳大人忒高看他了。此子隨我讀書不過數月,也只念念四子書,我都不曾見他能寫過什么好詩。」

吳府尹笑道:「不然,有名師必有高徒。方才李大人既言『擬賦周詩竟』不成,就該叫你這學生繼了師長之願,改賦周詩。」

就從他開始改一改詩體,不要滿堂都是干澀無趣的應制詩。

周詩,也就是詩經之類的四言古詩,不講格律,用韻也寬松,比五言、七言八句的律詩好作多了。而且他是頭一個作這詩,底下的舉人們恐怕這時候都顧著改自己的詩了,好不好的也不大關注,總比拿自己最短的短項和別人的長項比強!

崔燮感激得熱淚盈眶,把硬擠出來的律詩略改了改,開口吟道:「桂華秋盛,佳氣斯盈。唯吾國朝,緝熙斯明。庶政既清,求賢更誠。上恩頒詔,命取群英。明公選士,宴開鹿鳴。琳琅滿座,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