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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挖掘新作者啊!

成化二十三年崔燮榜這一科同年留在翰林院的並不多,而且宏、劉春都有些少年老成,自己都不怎么愛看漫畫和雜劇,不是能給他寫腳本的人。新科秀才錢福的詩文雙絕,人卻太鋒銳,不像前輩們那么好說話。他怕自己扔出橄欖枝,反要叫這位新狀元當作是侮辱他,再奏上自己一本。

既然四大才子都長大了,能寫書了,他還逮著翰林院一個羊薅毛干什么!

王聖人不僅跟他關系親厚,還是他們錦衣衛連環畫的作者家屬,崔燮也不瞞他,叫王守仁帶來的家人守在門外,關上門低聲說:「我想見一見那位祝枝山祝舉人,請伯安賢弟替我從中牽線。」

王守仁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就憑他出科舉筆記澤被天下身份,見個才子還要人牽線搭橋么?

崔燮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我心慕江南才子久矣,可惜身在京中,能見著的多是已在朝中為官只人,少了一份自在灑脫……」不能隨時隨地給他趕稿啊!

王守仁不明白他交朋友怎么還管人家灑不灑脫,便笑著問道:「那崔世兄是覺得我自在灑脫么?」

崔燮正滿腦子想著文稿,聞言脫口答道:「你是要做聖人的人,怎么能寫錦衣衛文稿呢!」

王守仁雙眼驀地睜大,震驚地盯著他。崔燮已經跟他攤牌了,自然不怕這視線,平靜地回望過去,含笑點頭:「王賢弟猜也該猜得出來吧?居安齋主人早年是我家義子,書齋里印科舉書是我求人編撰,所出的院本、連環畫,又豈能和我全無關系?實不相瞞,這些文章也是我向人求來的,尋常生意人又上哪兒尋得來這樣字字珠璣的名家之筆?」

王守仁死死盯著他,緩了口氣才問道:「世兄你請人寫的……別的暫不提,那些寫稿的才子是何人?抱石齋主、龍泉隱士都是世兄你相熟的才子么?不會還有你在國子監的同窗吧!」

聖人少年時的膽子還是不夠大啊。都猜國子監的同窗了,怎么不敢再往上猜一步呢?

崔燮慈愛地看著王守仁,微微搖頭,卻沒把他爹背著兒子寫漫畫腳本的事披露出來,只說:「那些才子不欲以此物出名,我是不會說出他們的名字的。我請人出錦衣衛書,其實是為了先以盛名拘束住他們,導引他們向善,伯安不信可以回憶回憶前朝,沒有這錦衣衛雜劇之前,錦衣衛可曾像這般清廉忠直、愛護百姓?可有如今這樣的名聲?」

王守仁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年紀尚小,父親剛剛入朝的時候。

那時候汪直尚未倒台,朝中人人自危,錦衣衛阿附於兩廠之下,確實不像現在這樣護持著京中治安,反而時不時就聽聞緹騎四出,抄家拿人的眼前這位崔侍講家就曾被抄過一回。

仔細想想,錦衣衛巡視京城,抓捕盜匪,似乎真是從《王窈娘琵琶記》前後……可能在這戲排出之前不久開始的。

王守仁看著他,漸漸覺出他的不凡來,拱手行了一禮:「原來崔世兄做這種書也是為了揚教化,教得卻不是書生,而是那些大權在握的廠衛……我明白了。我雖然詩文才力有限,卻也肯為大明盡一分綿薄之力……」

崔燮連忙扶起他,嚴肅地說:「你不是寫這種文稿的人,不要把心思放在這上,你要去想的是天下百姓,是心性物理!你若為了小事偏離大義,我以後實在難再見你了!」

王守仁感慨地說:「連我自己也只是願意格物致道,窮致天理,卻不想世兄對我這樣有信心。世兄放心,我只是要待祝希哲進京來後勸他與他那些才子朋友為世兄寫稿,斷不會走偏路,辜負世兄期待。」

如今他已中了舉,又回到京中,再無閑事縈懷,也是該塌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