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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客人這才緩過神來,問他一個翰林名士怎么講起了《農書》。

因為明朝就是叫小冰河拖垮的啊!

小冰河時期日照短、天氣冷、糧食減產,北方牧民受災更重,南侵頻率加劇,朝廷攤派的賦稅軍餉也得隨之加重。多少戰爭和農民起義就是這么來的!

他一個低層級的翰林侍講,管不了國家稅怎么制定,也管不了土地兼並、隱戶隱田的問題,只能靠著未來的農業知識,試試提高庄稼產量了!

不過他對農業方面也就記得個氮磷鉀,三酸兩鹼工程都是兩眼一抹黑。穿越時帶來的那本古代化學里又沒有制備化肥的內容,他只能一邊看農書、齊民要術,一邊跟庄戶們研究土法化肥。

氮,他就只記得大豆根瘤菌和尿素;磷,也就知道骨頭里有磷;鉀倒好些,古代化學里教作鹼的那章里寫了,草木灰淘的鹼塊里含的是碳酸鉀,鹽土里的才是碳酸納,燒出的草木灰就能當鉀肥用。

這些都還是因謝瑛過年來了一趟,激起他推動科技術的決心,才努力回憶,跟庄戶們試驗出了點兒能用的東西。再多的他也實在不懂了,只能現看《農書》,把古人總結出的耕種經驗和器械教給這些不讀書,只憑世代經驗種田的農戶。

他又不指著庄子上的入度日,現在就是把庄子當成農科站實驗田,先做了再說。若真能研究出什么成果,憑他的身份就能直接上書天子,推廣這份實用技術最差的等他老師李大佬入了閣,不就能左右工部,讓這份技術推廣到各州縣里?

第263章

小冰河這么高級的氣象學問題,崔燮自己也不是很懂,給李兆先、祝枝山兩個詩書傳家的風流才子講就更不容易講明白了。他索性還是拿自己的本行,列數據、做報表,用濕抹布擦掉白板上的東西,按年份一行行寫了下來。

「我是成化二十三年進了翰林院,學著擬詔誥書冊,擬的不算多,但也看過不少恩師和前輩們擬的賦稅秋糧詔書,我寫出來給你們看看」

成化二十三年九月,以陝西大旱臨洮衛、鞏昌衛夏稅秋糧;十月,以旱災永平府秋糧;臘月,以旱災湖廣武昌秋糧。

弘治元年閏正月,以水災雲南黑琅二井鹽課;六月,以兩浙飢荒貢綾紗;七月,以災荒安慶、廬洲兩府夏稅;十月,以旱災河南開封五府與汝州夏稅,以旱災武昌等衛屯糧;十一月又因逃絕人戶,無征糧,河南五府並汝州秋糧、馬草。

弘治二年、三年……

這還只是下了詔稅糧的,不算那些年年災荒,依例只繳一二成糧到戶部,剩下的就地方截留賑災的府州。

一列列水旱災傷,一排排夏稅秋糧,一處處「民困」、「民特窮」、「逃絕人戶」,看得兩位才子心驚肉跳,直呼:「有司如何不賑濟!」

有司賑濟是一回事,可賑濟再怎么濟也抵不上一年災荒帶來的危害。

崔燮替中槍的「有司」說了句話,把兩人的關注重點又拉回到了災害本身上:「只看這一次次糧詔書,便能看出近年來各地災荒頻發,是天災導致人變。咱們管不得上天要雨要旱、要寒要熱,只能從小處下手,育種增肥,想法叫這地多產些糧食。」

祝枝山支上眼鏡細看他,感懷地說:「原先只知大人有教化天下學子之心,如今才知大人心中不只記掛我輩讀書人,更掛念著億兆生民。枝山不才,也薄有些家私,回鄉後當行施濟之舉,不負崔大人今日教導。」

崔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