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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明的手從椅子上移開,擱在何文腰上,肆無忌憚的摸著,風趣的眼神漸漸斂,卻沒有說什么。

邪氣的一挑眉,何文側頭看了眼柯敏,剛才如果沒錯的話,他察覺到這個女人投來的凌厲光芒。

餐桌上三人溝通的很愉快,氣氛活絡,柯敏舉止大方,非常熟練的幫簡明撒了調料,分量掌握的恰到好處,仿佛做過無數次。

似乎對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帶來的男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更是友善的提議飯後在附近游玩一圈。

只不過何文還沒開口,就被簡明拒絕了,理由是他們早就對行程做了安排。

何文覺得有點可笑,這兩人相處模式乍一看是多年的至交,相敬如賓,隱藏的卻不知道有多少隱晦。

「我去下洗手間。」簡明起身離開座位。

隨著簡明的離開,桌上的氣氛明顯的起了變化,柯敏切了一小塊牛肉放進口中細嚼慢咽,再喝了一點紅酒後,她看著何文,眼中有著睿智的神采,「我這次來德國需要處理一些事物,沒想到我們會乘坐同一次航班。」

何文勾了勾唇角,「是嗎?挺湊巧。」

「看來你已經完成了當初的協議。」柯敏的臉色有些冷意,露出冷冷的笑容,「簡對你很在意。」

「抱歉,我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有些事記不清了。」壓下眼底的鋒芒,何文眯了眯眼,作出困擾的樣子,「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協議內容是?」

「一百八十萬。」意味深長的掃了眼臉上有著抑郁表情的男人,柯敏取了紙巾擦嘴,淡淡的說,「這個數字也忘了?」

拿著叉子的手不動聲色的一滯,何文瞳孔微縮,很快恢復如常,那筆債務原來是這么回事,他找了很久的債主現在就坐在他對面。

多諷刺,夫妻兩個各懷心思的花了近三百萬在同一人身上。

何文攸的抬頭,淡淡挑眉,閃過莫名的興味,「你愛他。」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不錯。」柯敏垂了垂眼,矛盾的神情一掠而過,眼中散發出另一種光芒,「既然愛情得不到,我只好退一步求別的。」

柯敏徑自說下去,微微抬起下顎,抿著的嘴唇不正常的蒼白,「最後一個請求,讓他愛上你,何文,從今晚後,我希望我們沒有見過。」

「當然。」沒有過問其他,何文似笑非笑,心想,連愛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怎么能讓別人愛上他,這不是笑話嗎?

磁性的聲音突然加入,簡明坐回椅子上,「你們在聊什么?」

柯敏沉默的看了眼何文,這才朝簡明微微一笑,「在聊這家餐廳的牛排味道很不錯。」

「這里的師傅都來自意大利,有一位是我的故友,要不我跟他說說,讓他去你旗下的餐廳上班。」簡明開著玩笑,「他通常對美女沒有抵抗力。」

「還是算了。」柯敏深深凝視著簡明,「有些東西只適合偶爾試一次,經常碰,就沒有那種美好的感覺了。」還有些東西,只能選擇放手,卻不能擁有。

三人出了餐廳,柯敏給了簡明一個擁抱,「簡,謝謝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雙眼有一層霧氣。

簡明拍了拍柯敏的後背,像是最信任的朋友,「柯原和柯亞如果聯合起來,那些人可能會落井下石,有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跟我說。」

「讓他們去爭吧,我已經累了。」坐到車里,柯敏對何文揚起了手,「如果哪天你去加拿大,可以聯系我。」

「好,一定。」何文把雙手插進口袋,笑著回應。

只是他在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的一生在那時候就已經走到了終點。

柯敏走後,何文跟簡明買了兩杯紅茶在附近的公園里曬著太陽,周圍過往的德國人都很休閑。

他們享受著午後的陽光,愜意的生活。

「你不問點什么?」簡明扭頭看著與他並肩躺在草坪上的男人。

何文舔了舔唇上的甜味,眼底流露出異樣的情緒,「我對別人的秘密不感興趣。」

「在我心中,她是家人的存在。」簡明突然撐起身子在何文唇上粗野的掠奪了一番,干燥低沉的嗓音,「我們都是在同一所孤兒院長大的,兩個遭受其他人排擠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一怔,何文側頭去看簡明,似是有所察覺,簡明也去看他,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她六歲那年被家人接走,我在第二年也被人領養,再見面的時候是在一場合作項目中,萊爾家族派出的人就是她,而華盛這邊,那個項目剛好是我接手的第一個項目。」

「我們合作的很好,她很優秀。」話語里是不加掩飾的欣賞。

何文的目光從簡明臉上移開,看著頭頂的微藍天空,隱約的笑意。

「萊爾家族有著傳統的理念,嫡系子女的婚姻在那些人眼中是一場只賺不賠的買賣,她找到我的時候,我也正在面對家里人的壓力,所以我們又一次不謀而合,我就以她未婚夫的身份出面,幫她解決了那次的問題。」

「說完了?」何文半眯著眼睛去看簡明,「比起這個,我倒是願意聽聽你跟以前的何文之間的故事。」

被這種炙熱的目光注視,簡明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喉間發出低低的笑聲,簡明翻身壓住何文,一只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對著眼前的淡色嘴唇吻了下去。

何文的嘴角微翹,唇形不厚不薄,恰到好處,嘴唇柔軟,吻起來的時候很舒服,簡明閉上眼睛投入的加深了這個吻。

他應該是喜歡上了這幅身體里面居住的靈魂,如果那年他沒有走那條路,就不會遇見何文,後來的事或許都不會發生,那么,所有的事都會改變,還會不會有現在的美好感覺......

覺察到在他口腔活動的人走了神,何文輕挑眉,纏繞上他的舌頭狠狠的吸允,啃咬的牙齒在唇上肆虐,激烈的吻猶如脫韁的野馬,熱情野性。

手掌蹭著何文的腰部,簡明把下巴擱在他的脖頸喘息,「想試試飛翔的感覺嗎?」

一個多小時後,當何文跟簡明站在空中平台末端的時候,他俯視下面模糊的景物,眉宇皺的極深,片刻後回視線,放肆的用他特有的眼神看著簡明,「我有沒有跟你提過我有點畏高?」

簡明抿唇,「沒有。」

「說笑的。」見對方凝重的表情,何文邪惡的勾起嘴角。

「抱緊我。」確定了一下系上的安全繩索,簡明擁抱何文,手臂緊,低頭在他發頂吻了一下,縱身跳下平台。

俯沖下去的剎那,心悸的感覺一陣陣襲來,耳邊的風聲「嗖嗖」的響,身體急速地下墜,大腦一片空白,何文把頭埋進簡明的肩窩,他其實沒撒謊,真有一點畏高。

身上的繩索反彈到高空,身體被動的不停旋轉著大幅擺動,何文感覺耳垂有濕潤的觸感包圍,似乎在風中還有別的聲音,隨即他的唇上有粗糙的吻,有發絲掠過,卻不影響這個吻的安撫。

回國後何文在日光公寓住了兩天才回去,下起了大雨,十月的天,空氣里充斥著寒意,他撐著一把傘,另一只手提著菜,打算晚上自己下廚試試手藝有沒有進步。

樓道里蹲著一個身影,聽到腳步聲,抬起頭,有些渙散的眼神在看到來人時,猛地睜大,扶著樓梯扶手站起來,雙腿抖個不停。

上下打量著狼狽不堪,渾身發抖的少年,何文皺眉,微挑唇,「石楓,你找我?」

石楓紅腫的雙眼布滿血絲,憤怒的瞪著笑的肆意的男人,從抿緊的發白唇間發出一聲質問,幾乎帶著牙齒的摩擦聲,「你去哪了?」

☆、第38章

質問的口氣讓何文眉峰一挑,有一瞬的陰鷙,「你好像是19?」

石楓微愣,下意識的點頭。

把傘放到另一邊手上,何文嗤笑,狂暴的氣息,「那就好,我不打未成年。」下一刻就一擊重拳朝著石楓砸去。

石楓看著向他揮來的拳頭,太快,夾著可怕的勁風,他驚駭於外表文弱的男人會有如此狠辣的身手,他沒有躲開,承受住巨大的沖擊力向後退了幾步,微彎著脊背粗聲喘息,雙眼依舊直直的盯著何文,眼底似是要燃燒起來。

捏住石楓的下巴,手指摸著他溢出血絲的嘴角,何文臉上的氣勢迫人。

「醒了?寶貝,想瘋也要看好對象,下次記著點。」他的語氣輕挑,有些親昵的稱呼,更多的是危險。

少年凌亂的發絲遮住了雙眼,「對不起。」聲音有些干涸,口腔的腥味隨之吐出,在寂靜的樓道里帶起了令人異常古怪的感覺。

「傘拿去。」何文把雨傘遞給石楓,直接過去按了電梯,身後沉重的呼吸隨著腳步聲貼近,他扯了扯唇角,大步走進電梯,而石楓緊跟著也走了進去。

「出去。」何文按住旁邊的開門按鈕,聲音淡淡的,皺緊的眉頭沒有松開,白熾燈的投射下,眼部有深深的陰影。

拿著雨傘的手緊了緊,指尖微微發白,石楓垂著頭,抿直了唇角,倔強的弧度,一言不發,堅決的意味。

空氣中有血腥味,垂著的手指還有些潮濕,是少年嘴角的血液,何文眯了眯眼,掠過浮躁的氣焰,他按了數字12,微闔著眼。

窄小封閉的電梯里一切感知都被放大,耳邊許是因為某種原因刻意壓低的呼吸愈發清晰,仿佛能捕捉到少年紛亂的心跳聲,因受凍抖個不停的身體,以及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粘濕雨水味,很冷很涼,不太好聞,就像是煮過頭的苦性咖啡,帶著些許發悶的苦味。

電梯門打開,何文快步離開,不出意外,跟上來的腳步聲依舊,他拿出鑰匙開門,門鎖轉動了兩圈打開,剛要跨步進去就聽身後砰的一聲響。

握著門把手的手頓了頓,何文扭頭看去,就見少年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壓抑的痛苦呻吟很小,濕漉漉的黑發散開,後頸有一道極深的青紫,有些猙獰,像是被大力勒出來的。

「見鬼的,真他媽晦氣。」何文罵罵咧咧的擰起石楓的後領,粗魯的把他往屋里拖,石楓低著頭,帶著血跡的唇角輕微彎起。

關上門,何文換了鞋,把石楓仍在地上,就把菜放到廚房,把電熱壺裝滿水插上插頭。

洗了手之後,何文走過去踹了一腳躺地上不動彈的少年,「還想躺地上裝死裝多久?」

《持愛》宣傳片出去了,葉淮的知名度在那,跟徐柏幾乎並肩而立,因此新人石楓也火了,加上本來就在什么亂七八糟歌唱比賽中取得冠軍,名氣比他這個過氣明星要大的多,貿貿然跑到他這里,還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些無孔不入的狗仔發現。

石楓晃了晃沉重的頭,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從地上爬起來,發白的嘴角沾了血,很紅,連同下顎一起緊綳著,凌亂的發絲垂下,漆黑的眼睛會有種讓人不經意陷進去的感覺,與年齡不符的冷淡,仿佛隔絕了所有,「你知道現在網絡上怎么抨擊你的嗎?那些人說出的話有多難聽,他們說你.....說你....」說到後面,石楓的嗓子因為某種情感鉗制的低啞,他捂著臉,手心有點潮濕。

少年的心思單純,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這個男人在拍戲的過程中雖然經常出言輕挑嘲弄,卻教會了他很多東西。

懵懂的情感是陌生的,卻隨著時間的推移,累計在胸口,早已不知何時從一顆種子萌芽生長成蒼天大樹。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分析,去面對,在看到網上那些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