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縣境內。
這是一處小平原。
這里就是大戰後,那一場燕藩與宣惠帝彼下大軍雙方堂堂正正匯戰的地方。
在這里,燕王為他的勝利奠定了基石。
天空之上,有秋雁。
天空之下,大地之上,有無數的屍體,躺在了那兒。殘缺的,人屍、馬屍,那是戰爭留下來的一切。
這個季節,並不是太熱。
所以,這時候留下來的民夫,正在打掃了戰場。
燕王在一場大勝後,沒有急著往南邊的京城趕去。相反,他在離著這一處戰場的二十里之外,安營扎寨了。
整個營地,有傷兵,有俘虜。更多的,還是燕藩南下的大軍中,傳來的興奮勁頭。
因為,這一場大勝啊,打斷了朝廷的脊梁骨。
沒了軍隊,朝廷在這一支燕藩南下的大軍眼中,至少,是明白人的眼中,都是知道的這就是已經是百步行至九十九。
只差著最後的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就是去接了,那如美人兒一般赤果果在那兒的京城。
朝廷還有勢力嗎?
有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烏合之眾,匆匆成軍的,未必能打啊。
特別是寧王敗了、周王敗了之後,朝廷大軍是得意洋洋的。結果,燕藩破了朝廷的不敗金身,這時候,藩王就是眾藩王眼中的眾望所歸啊。
中軍大帳內,二爺正在給父王敬酒。
這時候,中軍大帳內,沒外人。
就是燕王讓兒子、孫子陪他一起用了飯食。
飲食是簡單的,哪怕是主帥呢,燕王在軍中時,也是簡單的吃飯。至於二爺的酒嘛,那是他私自弄來的,想向親爹獻媚呢。
「軍中豈可飲酒?」
燕王不高興了。
二爺這時候哪敢反駁了,自然是老實擱下了酒杯,躬身回道:「兒子孟浪了。」
「這一次,你是孟浪了。」
燕王望著次子,教育一句後,倒也沒在說什么了。只道:「坐下吧,用飯即可。若是都想飲了酒,也等大勝之後,拿下京城,搬師薊城後,再提了飲得勝酒不遲。」
「如今是驕傲過頭了。」
燕王的話,說得次朱高額頭見了冷汗。
朱瞻元在旁邊冷眼瞧著,也是看出來了,祖父是不高興二叔的得意妄行啊。
「祖父,二叔大喜是人之常情。這一回大勝,確時是大喜事。將來史書之上,也會記上濃濃的一筆。」朱瞻元看似解了圍。
說話時,朱瞻元提起了茶壺,給祖父、二叔,還有他自己一起倒滿了三杯茶水。
朱瞻元笑說道:「軍中不可飲酒,卻是可以飲茶。不如以茶代酒,孫兒在此預祝了祖父南下京城,大勝得歸。」
「搬師回薊城之時,是鯤鵬扶搖直上九萬里,大愛天下,萬壽無疆。」
朱瞻元的話,說到了後來時,就是露骨了。
二爺聽了大侄兒的話,先是一愣,爾後,又是一喜。
「父王,兒子以茶代酒,敬了您宏圖展翅,大志得逞。」朱高是燕王的親兒子,燕藩的前途在這一場大勝後,已經是見了明郎。
這等時候,朱高自然是高興的。
王爺的兒子,跟皇帝的兒子,能一樣嗎?
肯定不一樣啊。
王爺的兒子,得在京城經過了宗室的考核後,才會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