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干嘛。一起睡。」
「你夢游?」
「我該再給你摻點葯酒才對。我只想睡覺。你能不能懂事配合點。」
「我哪兒惹你了。我都快成雕塑了,還不夠安靜?」
鍾弦忽然內心莫名擔憂。「我睡了以後。你想做什么?」
「呃,你覺得我會做什么?」
「說說。」
「我能做什么……偷光你的東西,連條底褲都不給你剩下。」
「把東西留下,把我偷走。」
鄧憶笑了:「你不困了?」
「困的要死。我睡了,你就會走,是不是?」
鄧憶愣了一下。「呃……」
鍾弦抓緊鄧憶的手,好一會兒一動未動。鄧憶曾試圖抽出手,但沒成功,索性翻身上了床在床的另一邊躺了下來。半晌後,靠近鍾弦說。「我不會走。你安心。」
鍾弦松了手,不是因為心情放松了,是他實在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好像抓著媽媽衣襟的孩子。好像抓著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真想死。」他低低地咒罵一句。
「你現在又沒干那事,也想死?」鄧憶半是玩笑地說。
「每次我……覺得需要誰,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難受之極的滋味,確實好想死。」
「為什么會這樣?」
「你想走嗎?」
「你問很多遍了。」
「你早晚會走。」鍾弦用絲棉被子掩住腦袋。「為什么不?」
滿地梨花,
滿天落葉,
汽車行駛在未知的街。
場景混亂不堪。
鍾弦靠近鄧憶。
「你可以相信我……」
「你坐到後面去干嘛?我怎么說?你能不能系上安全帶,為什么不?」
鍾弦哭著醒了。「為什么不?」他正抱著鄧憶。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你怎么不懂?」
誰也抓不住誰,他知道誰的世界都沒法被強行留住。每個世界都會離開,都會將他的血肉活活帶走一部分。
「為什么不?」
78
第二天,他們又去看望了小朱的女友。
新生兒還在重症觀察室。從醫生那兒了解到,由於出生時嚴重缺氧以及感染,嬰兒即使搶救過來,恐怕殘疾已成定局,甚至有可能腦癱。
做為母親,小朱的女友不做任何表態。也不肯在搶救同意書上簽字。
鍾弦去病房看望小朱女友時,女孩依舊一副冷漠的樣子,仿佛世界已和她無關。
「孩子是小朱的嗎?」鍾弦趁鄧憶不在的時候,向女孩訊問。鄧憶正在對面的醫生辦公室和主治醫生討論新生兒的情況。
女孩不回答鍾弦。好一會兒後抬頭望了他一眼,在看清眼前的人的一瞬間,她的眼神中有了一點神,但很快又低下頭,縮回自己的殼里。
「是他的嗎?」
女孩沒任何反應。
79
鍾弦之後忙了一周。為了准備新項目的最終一輪談判。
他想盡各種辦法,約出了項目施工方的采購老總晚上單獨出來喝茶。許諾給對方5個點的回扣。之後一直在靜等其反應。大概在喝茶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