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對於有心入寒雲宗,又想走捷徑的修者來說,道人無異於小兒抱金,人人都想占占便宜。
可惜道人警惕十足,又擅於躲藏,若非他們運氣好,也很難尋到道人的蹤跡。
不過他們運氣好,道人可就倒了霉。
「識相的,乖乖將薦函交出來,咱們便饒你一命,否則我手中劍就要見血」
修士威脅的話未說完,道人已拔劍沖來,但見他右手長劍,左手劍鞘,雙手毫無滯澀,劍勢驟如流星。縱然道人修為比不上幾名修士,但他好似天生善戰,總能一眼看出對手薄弱之處,而後一擊必中。
不管道人身上添了多少傷,除了避開要害,他所有的殺招總指向一個人。
一直到對方身死。
很快,道人渾身浴血,地上也多了四具屍體。
僅剩的兩名修士懼意已生,盡管他們比道人更強,也未受什么傷,可他們就是害怕,他們已被道人的狠意嚇破了的膽,心中後悔不已。
此刻他們才明白,遇上對自己足夠心狠的人,最明智的作法,就是逃。
可惜為時已晚,道人哪容他們逃走?
最後一名修士重傷倒地,眼神驚恐地望著道人一步步靠近。
道人此時滿身的鮮血,行走間仿佛帶著粘膩的腥風,他的衣袍凌亂,長發半束半散,明明是狼狽的模樣,可卻自有氣勢,宛若地獄殺神。
尤其,是道人手中那柄滲血的長劍,那些血,都來自修士,以及修士的同伴。
「求、求……」修士虛弱地告饒,卻感覺肩上傳來錐心之痛,原來是道人的足尖正碾在他斷臂的傷口處。
修士已虛弱到連慘叫都發不出,只能低低呻吟,恍惚間,他聽見道人說出了今日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
「想入他門下?憑你們也配?」
隨後,修士胸口驀地一痛,眼前一片血紅。
景岳來時,便見到已成青年的一忘站在死人堆里,雖然說用堆來形容有點誇張,但眼前這片雪的確都被染成死亡的腥紅。
他心里暗罵一句幻境的安排,更有些難以置信,輕輕喊了聲,「一忘?」
不遠處側對他的人一頓,猛地扭過頭,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隨即,一忘閉上了眼睛,半晌才睜開,「你回來了。」
景岳皺了皺眉,不論是一忘此刻的狀態,還是一忘平靜的反應,都讓他覺得不對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
對方仿若未聞,自顧自道:「其實我知道你會回來。」
一忘笑了笑,笑容有種篤定的輕松,但景岳卻感覺沉重。
「只有你不會騙我,我猜對了。」
景岳:「……」
一忘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後整個人往前倒下。
「一忘!」
景岳大駭,忙沖上去將一忘扶住,卻見對方死閉著眼,已陷入昏迷。
景岳背著一忘走出春山嶺,找了家最近的客棧住下,客棧老板本不願意,可見到景岳的臉色,他實在不敢說出拒絕的話。
一忘此時已發起高熱,景岳檢查他身體時發現,一忘身上有數不清的陳年舊傷,且體內經脈不通,靈氣混亂,功法更是蕪雜。
簡而言之,一忘全身都是隱患,若繼續修煉下去,只有爆體或入魔一途。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