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也希望案子能早日水落石出,還你一個公道。」愛卿這般說,可是眼神里透露著的是無限的眷戀,輕聲道,「既然如此,朕回宮就是。」
「來人,備御轎。」景霆瑞吩咐太醫院的門人。
愛卿獨自前來,卻在宮人的簇擁下往回走,他坐在金黃的御轎上,忍不住回頭往太醫院的門口瞧了瞧。
景霆瑞和呂承恩正雙雙跪著恭送聖駕,連頭也沒抬。
「哎……光是看著有什么用。」愛卿郁悶地嘆息,轉回身子坐正了。他多么想把周圍的人都趕走,好好地看一看瑞瑞,再抱一抱他,親自確定他的安好。
可是,周圍的眼睛太多了,他是皇帝,不能行為不端。
想到炎可以扒拉開景霆瑞的外衣,察看他的傷口,想到呂太醫可以隨意觸摸景霆瑞的身子,而他,坐在景霆瑞的床榻旁,卻只能看著,什么都不能動。
景霆瑞還要抱著傷痛,躬身遜謝,說皇上關愛太深,折煞了他。
愛卿很不想要這樣,可是,周圍的每一雙眼睛,似乎都在說,這才合乎規矩。
「朕當太子那會兒,還沒意識到,原來這宮里真的有這么多的規矩……」宮規數之不盡,可愛卿的心里卻是冷颼颼、空盪盪的,握著轎沿,一言不發地回了宮。
到了寢宮,小德子果不其然,慌得是六神無主,滿頭大汗,都找了宋植來。
「皇上,您這是去哪兒了?」小德子喘著氣,跪地問道。
「睡不著,朕出去遛彎罷了。」愛卿安慰地一笑,便入內室更衣用膳,准備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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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煌又肅穆的金鑾大殿內,文武百官按照品級依次排列,等待皇帝的聖言裁斷。
眼下,禮世子犯下的罪行昭然若揭,原本還幫著禮親王府說話的賈鵬,今天完全改了風向。
不但說「好在禮老親王已經仙逝,要不然還不得給這樣的孽障活活氣死!」並再三要求皇帝立刻下旨,斬殺禮紹及其黨羽。
還說自己以前是遭禮紹巧言蒙騙,以為景將軍真的出手傷人,才會為他辯護。賈鵬竭力做出一副義憤填膺,恨不得引咎辭官的模樣,讓其他的官員紛紛出言勸慰。
說對方如此狡猾,寬厚正直的宰相大人豈是他的對手。
愛卿對此深感意外,因為賈鵬一直阻撓他懲治禮紹,還以為今天要舌戰宰相呢,看著賈鵬能夠匡扶正義,他鎖著的眉頭,也終於舒展開來。
聽眾臣表率完,並懇請皇上發落禮紹,愛卿想了想,說:「禮老親王的匾額還掛在舊王府大街上,就讓禮紹這個不孝子孫,去匾下跪足三日,自我反省。將其霸占的商鋪財物,通通雙倍奉還他人。」
「再者,取惡人首級容易,讓他贖罪則難。朕廢除禮紹世子位,發往西疆為苦役,朕要他以己之勞力,以一生之歲月,贖犯下之罪行。禮紹同黨一並處置!至於其他的禮氏家族,朕望他們謹記教訓,切不可再仗恃國親,而為非作歹,辱沒家門,終究是害人害己!」
大殿里繚繞著愛卿正氣凜然的聲音,群臣一時間都未表態,也許古往今來,還沒有如此寬厚的處決吧?
要是太上皇置辦,肯定是要將禮紹和其同黨全部誅殺。也會抄了禮親王府的家,來個殺一儆百。
「皇上英明!」賈鵬第一個開聲,眾臣就跪倒一地,都在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平身吧。」能夠如此順利地解決此案,甚至都不用把那禮紹傳召上來,就這般火速地解決了,愛卿很是高興,甚至掩飾不住心底興奮地望向景霆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