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A-26 輪轉交替(1 / 2)

「回去告訴那個老頭子……」十字路口嘎嘣嘎嘣地跳上天夜的額角,出口的字字句句皆如咬牙切齒一般,「本少爺的貞操不需要他瞎操心……有那個時間操心還不如給本少爺多去休息治好他那顆老齡化嚴重細胞分裂末期的腦袋!還嫌不夠就叫他滾去醫院!本少爺天天花大把大把的時間去看他!」

氣死人了……

君麻呂咽了咽口水,幾乎是反射性地點頭。起初三代把這個任務交給他的時候,他就直覺天夜會生氣,更別說三代下達這個任務的最主要因素是擔心天夜的貞操……

這個聲音是!

剛要邁出去的腳下意識地了回來,距離左腳不到一肩寬的距離是校內建築的外牆,再往前踏就是空地,只在空地的周圍種植了幾棵綠樹,而在其中一棵綠樹下就站著他要找的人……和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家伙。

佐助下意識地縮回外牆後,小心翼翼地從拐角望出去,視線慢慢地從天夜移向君麻呂。

那家伙跟天夜是什么關系?

還有天夜剛剛口中怒吼的「他」是誰?

聽不到他們的對話,聲音太小了。

……可惡。

在心里咒罵著自家那個隨著年齡增長愈加漫無顧忌地想太多的爺爺後,天夜錯開視線,不去看那雙眼底暈著殷紅的眼睛,猶豫了片刻又再度張開。

「……算了,你多交些朋友也好,不過別把那個什么破貞操當作任務的借口,把它給本少爺丟到一邊去,男人上哪去找貞操,那個可惡的臭爺爺,嘖。報告什么的隨便寫寫交給他就可以了。」

可能是因為怒氣還未消,說話時的語氣帶著嘟囔,透出些許怨懟的面容竟讓君麻呂覺得有些可愛。

可愛?

嗯,非常可愛。天夜大人有活力的樣子,為自己著想的樣子,都讓自己……

君麻呂稍稍低下頭,眼瞼也隨之下斂,面部的表情漸趨柔和,淺淡的緋色慢慢爬上白皙的臉龐。

我真的很感謝命運讓我遇到了天夜大人,天夜大人能是我的救贖太好了。

在遇到天夜大人之前,根本沒有人會關心我,即使是現在,也沒有人會像天夜大人這樣關心我、為我著想、要我去交朋友。

但是對我來說……

「我只要天夜大人一個人就夠了。」

我只想待在天夜大人的身邊,只要能在天夜大人身邊,是比任何時刻都幸福的事情。

天夜大人對我來說是整個世界,是天夜大人給我的生命賦予了全新的意義。

天夜微微一怔,轉而柔和了眼神。

「是嗎……你找到存在的意義了嗎?」

「是的,請讓我在您身邊。」

君麻呂答復得沒有一絲遲疑,是那樣的肯定。

「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在那之前,本少爺會為你根治病症。」

尤曾記得,初見的那日自己聽到的這句話,一直在腦海中回響著的與天夜大人初次相遇的話語,一刻不曾忘記。

日出下的我凝望著天夜大人的臉,看著他純粹干凈的笑容,耳際還回響著那句話,然後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以及為何一直深處那樣的黑暗中。

這一切都是為了與天夜大人相遇。

為了成為天夜大人最強的力量,我才被賦予了這樣的能力與姓氏。

我真的非常高興。

從那時起我的想法就不曾改變,現在也依然如此,以後也是這樣。

我想要在天夜大人身邊,直到生命的最後都一直守護著這個人,不會變的,不管過多少年都不會改變,我想要在天夜大人身邊闔上這雙眼睛。

過去的時間里總是充滿了人們的死亡、嘶喊,渲染著恐懼、憎恨與絕望,籠罩著我的是漫漫無邊的黑暗,我的存在在過去僅僅作為殘酷殺戮的武器,但是自從和天夜大人相遇以後就改變了。

木葉是個非常和平的村子,時常能聽到人們的歡笑聲,走過大街小巷,總能看到和睦溫馨的畫面,讓人感到心情的躍動和溫暖。

木葉村容下了我的存在,天夜大人的身邊容下了我的位置,每一天都確實地沐浴在陽光下,接受著溫暖,但我的雙眼並沒有因此而蒙蔽。

在這個假象的和平里,在這個被詛咒了的忍者世界中,只要有憎恨存在,戰斗的影子就不會消失。

只要我們還活在這個被詛咒了的世界里,就沒有和平安穩的生活。我想為您守護,想要為您創造一個和平的溫床,這就是我的願望。實現和平的方法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會為了您而戰,為了讓您生活在和平里而戰。

「請讓我成為您的矛與盾,天夜大人。」只要能夠保護天夜大人,即使奉上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正因為如此不變的意志,鑄就了無法改變的命運。無論經過多少年,君麻呂想這份意志永遠不會被時間所湮滅。他相信命運的指引,堅信眼前這個人所走的道路。

臉頰上傳來被撫摸的感覺,如同被珍視著一般輕輕摩挲著。

「君麻呂,你是最優秀的。」

他聽見那張優美的薄唇中給予自己的贊賞和應允,他看見輕撫著自己臉龐的人的眼眸,那富有光澤的幽藍瞳眸對他來說是這世間最美麗的顏色。

「天夜大人……」

君麻呂俊秀的臉龐上緩緩浮現出笑容,面對他人時的冰冷聲線此時是另一種被滋潤著的溫柔,碧綠的雙眸注視著眼前隨著年歲增長而愈加容貌出眾的人,雙頰上的紅暈也漸漸加深。

幸福感、滿足感,溢滿了胸腔。

自從把君麻呂的病治好後,天夜就一直覺得很奇怪,理應獲得自由之身的君麻呂為何還在自己身邊,現在聽到了答案,該說是高興……還是意外呢,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並不討厭。尤其是看到君麻呂像現在這樣微笑,天夜也就覺得沒什么不好。

人類是一種會被「時間」這種東西束縛住的存在。無論力量如何強大,單憑人力,是絕對無法扭轉生命的自然枯竭。

就算是神也不可能。

生命,這兩個書寫在紙上的字眼對神而言究竟有著什么意義,他不敢妄加斷定。但一旦當神祗的神格消失,殞落的結果便是形神俱滅。再漫長的生命也有終焉的一日無關於神,無關乎人類,結果都是一樣的。就算是神,看似無窮盡的生命也會走向枯竭。

有形的東西終會凋零,時間會覆滅一切,永恆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

然而就他所知,眾神之中能真正意義上擁有「永恆」的,只有一位神祗。

無視時間與空間,無視生與死,一手掌控數萬數千億的靈魂,僅憑意願便能讓人類無視生死的界限無限復活。這位神祗,不懼毀滅,無謂前世今生與來世,萬千世界可隨他任意來之。

「哼嗯……」輕輕拖長的尾音意味深長,天夜的唇邊繞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注視著君麻呂。

天夜在思考,作為他為數不多看得上眼的人之一,是否也要將君麻呂加入自己藏品的行列。

嗯……不管怎么說,甩開了大蛇丸那個不把人的性命當回事的家伙,如果不活得開心一點,那就沒有意義。

「你應該多笑笑,君麻呂。」

拇指來回描繪著與白皙面容形成鮮明對比的殷紅眼底,這份鮮紅的艷麗在君麻呂身上一點都不突兀。

視線從他的下眼瞼轉到眉尖上的兩點殷紅,天夜看著君麻呂的臉微微露出了笑容,貼在他側頰上的手也了回來。

輕撫過手背的發絲與自己有稍許不同,非常柔軟,如上等的絹絲一般的觸感。